第20章(2 / 2)

念擅自放出了九颜神兽,而是因为她为了诱拐莫予放出神兽,而出手钳制了若木,置进入结界幻境之中同门安危而不管。更因为她将身受重伤的莫予丢弃在了月光城,置同门生死于不顾。所以她不再配为九焰山弟子。

那次山腹洪流,不单单冲毁了九焰山上所有的地表建筑,一起被淹没在洪水之中的,还有山腹密室中历代掌门人呕心沥血收录的奇书善本。天下修仙门派何其之多,九焰山并不算名列前茅。但它能够名满天下,靠的就是这些耗费了千年时光数十代人的努力搜集而来的奇书。没有了藏书堂,九焰山如同名存实亡,所以当务之急就是搜寻被毁的古籍,重建藏书堂。

此次掌门人派少女和莫予一起远赴大漠,搜访传说中的石室岩藏经洞。近千年之前,师祖曾在那里求得数百卷经书,作为九焰山修仙立派之基础。掌门人苦寻了三年,才从一张无意之中得到的古地图中猜测,石室岩藏经洞位于沙漠之中的一片绿洲。那里曾繁花似锦,人烟辐辏,车马骈阆,一条宽大的河流,孕育了沿河两岸数千年的古文明。

如今他们就站在这条原本流淌清水孕育生命的河床之上。少女刚才一声“莫予哥哥”没叫出口,心中自是纷乱起伏。时隔三年,再次站在莫予哥哥的身边,侧头偷看他的脸,心境自然不再是数年前懵懂不知的孩童。曾不知脱口而出了多少次的“莫予哥哥”,如今倘若再叫出口,又该道破少女心中隐藏的多少秘密。

于是少女转言叫道:“莫予师兄!我们还要走多久?”

莫予自然不会知晓,就这简简单单一句话,少女心中经历了多少婉转起伏。他依旧遥望前方,静静答道:“翻过前面那座沙山,应该就不远了。”

少女轻叹了一声,说道:“这话你已和我讲了不下十遍,我们步行一月有余了。空有四匹健硕的骆驼,却还要遭受脚行之累。再说这片沙漠虽大,倘若御剑飞行,也不过数日时光,为何要受这风吹日晒之苦?”

莫予转头看向少女,伸出手溺爱般摸了一下她的头,如同她还是当年十一二岁的孩童一般,说道:“掌门人说过,当年师祖为求得经书,赤足而行,三步一跪,千里跋涉,饱受日晒风吹之苦,历经整整三年,才走到石室岩藏经洞。方才感动藏经洞守经僧人,容他在洞中抄录经书。如今我们双足尚有鞋袜,膝盖也未曾跪地,行囊又有骆驼背负,只在沙漠之中行走了一月而已。”

少女娇声低语道:“当年此地,一路上定是繁华鼎盛,物产丰裕雨水充足。而如今放眼看去,皆是黄沙。我们携带的水粮,所剩已然不多,如果再找不到补给之处,非得活活渴死饿死不可…”

莫予轻轻笑了一下,伸手指向河床对面的一座沙山,安慰少女道:“你放心,按古地图上所载,翻过前面的沙山,就离石室岩藏经洞不远了。这次是真的!”

少女低声呢喃了一句:“地图所记载,此处还是一片绿洲呢!”

莫予“呵呵”笑出声来,手在少女的头上拨弄了两下,说道:“好吧!倘若翻过前面那座沙山,还看不到藏经洞的影子,我们就用法术御风飞行吧!”

少女展颜一笑,只可惜娇美如花的笑颜被包裹在了头巾之中。莫予只看到了两只乌溜溜的大眼睛,闪亮的似乎能滴出水来。

莫予的脸上也露出了一抹温柔的笑,只是转过头去,面对骄阳照耀下茫茫无际的金红沙漠之时,他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了。很快他重新迈开步子,朝河床边缘,红白交界处的沙漠走去。

与此同时,沙漠的另一边,一个骨瘦嶙峋的老僧人,一手拿着一块火烤的面饼,一手捧着一个敞口陶罐,缓慢走向位于石室岩偏僻处的藏经洞口。僧人形容枯槁,一条暗红色的头巾,在头顶上层层盘绕,将稀疏灰白的头发,尽数裹在了其中。使他的脑袋显得硕大无比,如同戴了一顶厚厚的宽边斗笠。同样暗红色的一件袒右袈裟,裹在他枯瘦的身上,显得有些厚实笨重。裸露出来的脸庞脖颈和右侧臂膀连同手脚,黝黑得如同在煤炭中滚过一般。一双枯瘦的赤足,每跨出一步,似乎都要耗费他全身气力。

然而他行走虽慢,脚步却稳,敞口陶罐中的水,不摇不晃。他将面饼和陶罐放在藏经洞狭窄洞口之外,轻声呼唤了两声。发出的声音,音节简单反复,已然不是中土语言。

片刻之后,洞中传来窸窣之声,很快一只苍白的手从一红袍阔袖中伸出,将洞口的面饼和水取了进去。同样简单反复的音节从洞中传了出来,但洞中说话之人表达的意思,似是纷繁复杂,如同歌唱般说了一长串。洞口之外僧人弯腰应和,随后他离开了藏经洞,迈着缓慢的步子,朝石室岩外侧茫茫沙漠之中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