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来坐坐？哼！鬼才信你！

欣欣暗自想着。但人家既然这么说，也不好再提这话。

海瑞也是感觉挺不自然。

确实。现在自己和哥哥都早已经是供销系统的职工，在城里的商街上各自负责着一家店面的运营。父亲程东又在城里新建小区分了房，自己和哥哥嫂子一起住，绝少回村。可以这样说，像江峰这样的家庭和她根本不会有什么太多交集，最多也就是去自己的店里买点货，自己帮着挑点质量好的。因为是公家东西，价格上也不会有什么变动……这事若反过来，是江峰去自己家串门倒是能说得通，因为村里还真是有几家人经常去自己那，有地是打听下像车轴和胶车轮胎什么价格什么牌子的好用，有地是想让父亲帮着安排孩子进城找份工作……

想到这里，海瑞自己也不禁笑了，自己是够无聊，怎么会这么大的好奇！

“这不是过年嘛，单位放假，店面关了初八才开门。有时间了就回来看看，也好陪我爸妈一起过年。呆着怪没意思地，听说嫂子也是街边上的娘家，又和我岁数相仿，想着能说到一起，就过来坐坐……”海瑞侧盘着腿坐在那，伸出右手从眼前的果盘里随意地抓起几颗瓜子放在左手，把左手肘拄在左腿上，身子往前倾了倾。右手指尖从左手心里轻巧地夹起一颗瓜子，放在牙缝“叭”地一声咬开，顺势把一颗刚好张开鱼嘴似的瓜子壳放进眼前的一个装垃圾的鞋盒，很随意地说道。

“嗯，我娘家就在兴隆，出街就到。我在家时也是有事没事就在街上玩，算是半个城里孩子。可这也出来三四年了，跟着你哥也没享什么福，先是东跑西颠，吃苦受累！现在更是窝到这穷山沟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进，死到锅前，埋在锅后，啥也不知道了。”欣欣不等海瑞说完就赶紧接住话，抬手把装着瓜子的果盘往海瑞身前推了推，回身又把睡着的小薇盖着的被子撩开一点。随后说道：“炕太热，孩子满脑袋的汗。你哥烧的炕，也不知道烧了多少……啥也干不了！”

海瑞看着欣欣的举动，赶紧探身到孩子跟前，用手轻轻地摸了摸小薇的小脸蛋儿。红扑扑肉嘟嘟地，忍不住又用指肚儿戳了戳。

然后，她回过头看着欣欣问：“这孩子？……”

“咯咯……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没事，我早习惯了。”欣欣笑着接过话。“去年春天，过了二月二，那时你哥把村里的几家地都签了合同，又去山上按家做了标记。小薇八个月大，我们三口一起去的BJ给她浑身上下里里外外查了个遍儿，专家说现在看是没啥问题。我和你哥说呢，等小薇再大大，再去查查。毕竟是近亲，担着心的！”欣欣摸了摸孩子的头发，不无怜爱地说。

“我也是想呢，可得上点儿心。嫂子，别怪我哈，你和我哥当初咋想地，咋还弄了这么一出？”海瑞笑着问。

“这咋说呢？也许是命吧……”欣欣叹了口气，边说着边拿起个桔子，剥开，递给海瑞。海瑞接过来，剥了一瓣放到口中，又看向欣欣。

“那时吧我刚上初中，学习不好。就说那数学吧，我就从没及过格。那时他刚上大学，冬天，过来玩，我就让他教我。再之后他上学了，我有不会的题就写信问他。”欣欣一边说着，一边招呼着海瑞吃东西。现在是大正月，家里瓜子花生苹果桔子都有点。这些在城里的人家说来也许是些平常东西，但这在乡下来说，平时也没这排场。

“就这样，一直你来我往的通信，后来家里有了电话，隔段时间也偷着打个长途。但那时其实也不说别的，就是问问题、说说家里的人好不好。这一晃儿就是两三年。我初三那年冬天，他一个多月没来信，我就写信问他咋了，他也没说。后来我给他打传呼，一天好几遍，他朋友回的电话，说他瘫了小一个月了……当时也不知咋想的，跑我姨家骗了二百块钱，书包一扔就杀去了……再然后，就在一起了。”欣欣一边说着，一边笑着。自己现在有时想想，都不大能理解当年自己怎么就鬼迷心窍……

海瑞静静听着，心里一阵合计。这么说来，应该就是那个暑假大娘去提亲后的事。也就是说，江峰那次走后三四个月就病了。若那时自己和他把亲事定了，或者说不用定，只是两个人见面说破，做了男女朋友，如果是自己知道江峰瘫倒卧床，自己会如何自处呢？会不会因为他病了而分手？会不会也着急上火？至于杀去……这个想法太疯狂了，估计自己不会！……

“初三？那你才多大啊？”海瑞突然意识到了这么一个严重问题，破口而出。

“哈哈……十六呗！我现在常和你哥说呢，太牲口了，我那么小啥也不懂，一把屎一把尿的侍候他一个多月。你说他咋对我下得去手……”

海瑞听得一头黑线。十六岁，二百块钱，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女孩，三千多里地的路程……她感觉自己浑身都不好了……

……

江峰脸对着墙静静的听着，呼吸变得赿来赿疾，赿来赿粗重！

他很奇怪，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