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俩人争先恐后地扑过去,从尸体上扒下衣服穿在自己身上。
“其他人跟我走!”
我在前面一座桥下看到另一具尸体,胸口中弹,挂在人行天桥扶手上。遵照无忧的指示,我把破烂的民兵服扒下来利落地披在身上。无忧点点头,那个昨晚和我睡一张床的少年人也穿上衣服,和我走到一个地方,冲我眨眨眼。
我听到哭声和枪声,那边很快寂静下来。
轰炸机在不远处投下炸弹。
无忧离开了。我把对讲机别在腰间。
“你身上这件还算完整。”我对少年说。
“另一个人没死,我们把衣服换过来了。看上去只是换班吃饭,到下午还要换回来。”
“真是糟糕的工作啊。”我喃喃道:“不知道老板到底给不给钱。”
“你有什么想法?”
“看样子他们在一个固定的地点要安排俩个人站岗,并不配发武器。看样子就像……”
“作秀?”
“典型的形象工程。”我断言:“就不知道是做给谁看的。”
一梭子弹从桥边穿来,我们急忙躲避。一枚弹片从我脸颊边穿过,切开一道血痕。有人用我们听不懂的语言在嘀咕,伴随粗野的笑声。他们正在接近这座天桥。
我上下摸索民兵服口袋,摸到一张纸。少年急忙凑过来。
“这是什么?”
“看着像一张地图……现在没有用。”我收起纸,目光落在写着民兵执勤四个大字的箱子上,拉开搭扣打开。
入眼是一只长柄手电筒,一块包装起来的雨蒙布,还有……我手掌在箱子底下摸索,抽出来一只橡皮甩棍。
哼……我把甩棍在手心掂量下,颇有些分量。
我笑了。
一个随便端着枪的中年人大刺刺走上天桥,迎面吃我一记甩棍。橡胶层包裹下钢铁的质量猛烈地作用在颅骨上,我甚至听到骨骼破碎的清脆声音。他连救命都喊不出来就往台阶倒,我揪住他的衣领并反手抓过他的步枪,抵在他胸口扣动扳机。
血花绽放,他的同伴发出急促的喊叫。
有点意思了。
从声音判断这是一个三人小队,果然剩下的俩人由下而上向我开火,水平距离俩百米,枪法烂的可以。我将身体隐藏在中年人身后,步枪架在他肩膀上一步步向天桥下走去。随着俩记精准的点射,俩人应声倒地。
我在他们身上搜罗到三个弹夹和俩把手枪,步枪丢给跟上来的少年。
突然开始暴雨。这雨不是从天上落下,天上仍晴空万里。这暴雨由地下垂直向天空坠落,让我们狼狈不堪。
“我当年二百里来回跑!”少年喊叫:“那天气就跟这时候一样!”
“算你赶上了好时候!”我在暴雨中只能喊回去:“第一次做兼职吗?”
“哦,不是。不过这么刺激的还是第一次哈哈哈……”
“老板给钱爽快吗?”
“不知道。活下来再说吧哈哈哈哈……”
我骂一声,躲到桥下拆出那张纸。那确实是个地图,看上去在附近一个公交站牌下有什么东西。鬼知道为什么会有公交站牌,这里半个人影都没有。
我让少年端步枪在天桥上值守,发现情况鸣枪示警。我在公交站牌找到一只绿皮箱子,打开一看。
一把组装完善的狙击枪,还有一把带血槽的军用匕首。
在下午换班之前有三组身份不明的小队进攻人行天桥,全部被我用狙击枪撂倒在一千米外。那个幸存下来的吃过饭也没过来交班。无忧在对讲机里简单交代,说他试图逃跑,被就地处决了。这样傍晚的时候雨停了,我们被一个个叫回去。我经过高架桥下,看到那俩个中午换班的人已经变成了尸体。秃头圆睁的眼睛里充满惶恐。
“执勤装备上交。项目黄了,换另一个公司站岗。”无忧懒洋洋地说。
一个五大三粗的人接过我的民兵服和甩棍。当他试图摸我的狙击枪时我把手枪顶在他额头上。
“呵呵呵……战利品自己保留。老黄,叫你手下别乱开玩笑。”无忧对这人的领队皮笑肉不笑道。
“工资怎么算?”我对无忧说。
“项目黄了,没工资。”
我用另一把枪顶在他太阳穴上。
“算你们半天工时!”他马上改口。
姓黄的领队笑眯眯地看着。
晚上在一座写字楼下长椅上坐着。无忧清点一遍,我们一票三十几号人马只剩十一个。
车迟迟不到,等得很厌烦。无忧无虑的少年打开手机,开始看梁朝伟主演的电影摆渡人。一些人钻过去一起认真看着。我躺在长椅上,瞪大眼睛望着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