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你就会见到你想见的人!”林翊川淡然说道。
路过程府时林翊川停留了许久,如王府一般程府如今也换了新人,程家轩月如今在奇异谷中过得安稳,她比王衣函看得透,八年来从未向着江晚嫣提过复仇之言也没有表露过任何程家的悲哀。王衣函则不同,虽然也没有表露过复仇之意但乔名一言便将他诓去了光明天宫,林翊川虽然不说也知道他心里始终在意着陷害他们一家的人。
这等恩怨情仇也不是说忘便能忘的,尽管如程青灵一样被父亲嘱咐不要复仇,但他们二人谁也不会忘了血染在白色清雪上的痕迹。
帝都繁华从未被夜幕的降临拭去,看不见的星空被烛火照映得一片通明,慕容云空很久没有这般安详地仰望天空,今天他突然发现,透过看不见遮盖夜空的灯火,在没有烛盏的星空上有着从来没有过的炫彩,宁静,和煦,他突然觉得这些年失去了很多,尽管他也得到了很多。
“老爷,天凉!”于管家从屋内拿出外套。
慕容云空笑道:“没事,我想再待会儿!”
于管家也陪着他站在冷风中看着没有星月的天空。
慕容云空忽然问道:“于老,你知道天空是什么颜色吗?”
于管家微微一愣,疑惑道:“天空不应该是蓝色吗?”
慕容云空摇头道:“天空的蓝色只是它的掩饰,天空应该是黑色,没有一丝光明的黑色,它让任何在其中的星月都感到绝望,不断挣扎不断焕发光芒,因而星月才会如此明亮,就如尘世一般,正是因为残酷才会让人不断对抗,才会让人显得这般耀眼!”
慕容云空看向黑暗一角,问道:“你说是不是?翊川贤侄!”
于管家脸色一变心中大惊,呼啸一声,瞬间数十把刀剑向着慕容云空所视之处出手,毫不留情的刀,毫不留情的杀招。
慕容云空的府邸岂会是任何人能够随意进出的,自上次昏迷醒来于管家已经召集了慕容家高手日夜保护慕容云空,此时出手的正是这些高手,每一个人的招式都不一样,实力也不比长生殿的人弱。
剑,在黑夜里闪烁寒光,吹动一片落叶,吹动一粒沙尘,吹动院落里摇曳的烛火,吹动烛火上的飞蛾,吹动烛火下人的鬓发。
落下的刀与林翊川的剑擦碰出的火花在黑夜显得格外明耀,慕容家的刀法极其凶猛,林翊川的剑法极其飘逸,数十人身影不断交错,又不断交融。林翊川一直在用尘霜剑护住自身,那些刀居然不曾有一把接近过他的身子,甚至连刀意也不曾侵入。
“好了于老,让他们退下吧,翊川贤侄没有恶意。”慕容云空叫住管家。
林翊川的剑停了,在黑夜里依旧能够让人看见寒光的尘霜剑极为耀眼,慕容云空心中很是惊讶,林翊川能够如此自如的运用尘霜剑,他的境界已经到了何等地步,再一看心中更是惊讶,手握尘霜之人居然不是林翊川,林翊川在尘霜剑光芒黯淡之后从更深谙的阴影里缓缓走出。
于管家站在慕容云空身后时刻护着他,身旁数十位高手手持刀剑严阵以待。慕容云空看着林翊川,笑道:“侄儿的剑法真是精妙,完全不像是剑阁的招式,只是我不解侄儿为何能够如此自若的动用白尘剑?”
慕容云空所言非虚,虽然是萧月笙手持尘霜但用剑之人终究是林翊川,萧月笙武学高妙,所用也是林翊川三言两语所说之剑招,慕容云空所指也恰是如此。
林翊川结果尘霜还剑入鞘:“剑是人所用,人心便是剑心。”
慕容云空恍然大悟:“看来侄儿已经勘破,不被白尘剑魔所控。”
林翊川说道:“慕容前辈心不够纯,不懂得武的含义,也不懂得尘霜的含义。”
听得林翊川言语生疏慕容云空便知其意,却也无可奈何,只是问道:“此话何解?”
林翊川道:“尘霜控制的不是人,是欲望,是人心底最黑暗的执念,勘破并不是武学上的成就,而是内心对于自身的领悟。”他摇头道:“慕容前辈不会理解,因为你的欲望你的执念太多太深,你掩藏在内心的黑暗就和这夜晚的天空一样,只是没有星月为你点亮一丝光明。”
慕容云空沉默,林翊川每一句话都说中他的内心,他突然发现面对这个年轻人居然找不到反驳的言语。
林翊川继续道:“前辈身居朝堂自然不会在意江湖,想必也早已与君默然一样在筹谋如何才能让江湖永久安定下去,或许拔掉这颗毒瘤是最为明智的选择,但前辈却忘了身为你兄弟的南宫师傅所想要的江湖,前辈选择了于尚言!”
萧月笙忽然出手,掌掌皆是夺命之招。慕容云空身旁的高手没有一个人能够拦下萧月笙,被掌力震荡皆是退开三步方才站稳脚跟。
萧月笙已经是留下情面没有对他们下杀手,他的掌也不是指向慕容云空。
于管家面容大惊,心知萧月笙这一掌必然不会留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