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盘
黄萍萍认为我必须得放松,做到全身心的放松,放松到无我的程度。她找来两碟轻音乐CD盘,把耳塞塞进我的耳朵里,让我闭上眼,什么也别想。她让我把自己忘了,把她也忘了,把世间的一切都忘了,只听着轻音乐,感觉她纤纤玉手和温热的唇舌的游动。她的手和她的唇舌一样,都是那样的柔软、熨帖。不同的是,她的手力度稍微大一些,而她的唇舌则湿润一些。她时而提醒我,要我回归到初生婴儿,最好回归到母亲的子宫里。她说,你想吧,你的四面八方都是羊水,你在母亲的子宫里,没有忧愁、没有烦恼、舒适惬意。我在轻音乐的环境中,在她的诱发下,真的恍如在母亲的子宫里了。可我只是感到了母亲子宫的惬意,却无法做到绝对的无我。我说,算了吧,我还是不行。黄萍萍手已经很累了,唇舌也很累了,我说,别弄了,你太累了。她说没事儿,你千万别失去信心。我穿上衣服,从一个赤条条的婴儿,转瞬间变成了一位西装革履的成人。
我端端正正坐在沙发上,接受黄萍萍的第二节治疗。她把室内的光线调整到朦胧状态,然后放开欢乐的曲子。她踏着曲子,在我的面前翩翩起舞。舞着舞着,她就一层一层地脱她的衣服。她把她身上所有的遮掩物全部脱完,连拖鞋也甩在了一边。她就那样光着身子为我舞来舞去,时而造型,时而跳跃。几个曲子下来之后,她喘吁吁地跌坐在我的身边。我搂住了她。她浑身湿淋淋的,汗水又一次把她彻底清洗了一遍。我拿过她的衣服,忙给她披上。这时候,已是深秋了,最容易感冒了。她挣脱我给她披的衣服,说,一身臭汗,不好,我赶紧去冲个澡,你先进行下一节。
黄萍萍说的下一节,就是观看色情录像。我不知道她从哪里搞来这么多明令禁止的光碟。我打开她早已准备好的VCD碟盘,看了没多久,她就冲完了澡。她穿件半透明的丝绸睡衣,带着浓郁的芬芳,款款卧到了我的怀里。冲完澡往身上喷香水,是她必做的一道程序。那是她费好大劲找到的一种香水。她说那香水对唤起男人的性兴奋有奇效。可它对我,却没有丝毫的效果。为此我很着急,我想我是不是已经不可救药了。要不然为啥我怀里卧着美人,眼睛看着色情,浑身被那种香水熏陶着,怎么就一点反应也没有?
黄萍萍为我疗病,并不是严格遵循那些顺序,有时她会打乱那些顺序,有时还会即兴增添一些项目,比如同浴、同舞什么的。但每次,我都没有反应,时间一长,我就焦虑起来,烦躁起来。我的情绪的恶化,并非全是因为我的不争气,而是有对黄萍萍那样的辛苦付出感到不忍。尤其在为我治疗的过程中,她的欲望不知不觉就上来了。这很自然,因为她是无障碍的正常人,她有权力产生欲望。她的欲望上来之后,非常渴望与我做事,可是我垂头丧气毫无作为。那个时候,她就像一只饿狼抓挠着一块肥肉,而肥肉关在一个坚实的笼子里,任它怎么努力也吃不到,它呼叫着,疯狂着,显得特别痛苦。看着黄萍萍那痛苦的样子,我的心里又产生着一种别样的自责和内疚。说实在,我还从来没见到过一个人因欲望的难以满足而如此痛苦的。我说,我不治疗了,我就这样了,以后咱们断绝了关系吧。黄萍萍吃惊地问,为什么?我说,你为了我太辛苦了,我也不忍心让你为了我遭受痛苦的折磨。黄萍萍竟鄙夷地瞅了我一眼。黄萍萍说,你以为我是为了你?告诉你吧,我是为了你妻子。你妻子一天过不上***,就一天不能获得新生。再说,你妻子已经摘环,你应该尽快地让你妻子怀孕,生下一个孩子。
兔兔,关于你摘取避孕环的事,也是黄萍萍一手安排的。黄萍萍的好朋友吴娜娜不是在医院吗?她托吴娜娜给妇产科的大夫说好,然后就让我做你的工作。在向你提起这件事之前,我犹豫了好长时间。我不知道如何开口,我怕你不同意,或者有别的什么想法。没想到,我一说,你就同意了。瑶瑶死后,呆滞的你,变成了一个机械的人。我牵着你往东你就往东,我赶着你往西你也往西。我说,咱把环儿摘了吧。你点了点头。我说咱去吧,你又点了点头,便跟着我来到了吴娜娜所在的医院。你躺在妇产科那个被薄薄的帘子隔开的床上,一声不吭。我在外间听到了铛啷的一声,是金属跌落盘子的声音。直到这时,你仍然一声没吭。这时,吴娜娜和黄萍萍在妇产科的门口探头朝我伸了一下舌头,我想,她俩可能已经感到了疼痛。你穿好裤子,走到我身边,等待我发出回家的指令。我问你,疼吗?你说,疼。就这样,我们在巨大的痛苦中,默默等待着一个奇迹的发生。为此,我觉到了我有生以来最伟大的使命和责任,我在黄萍萍那里,再没有了以前的放荡、随意和轻松,有的,只是沉重的压力。以前,我还以为性只是愉悦和游戏,不是吗?咱的瑶瑶不就是愉悦和游戏的成果吗?那时咱们在园子里,嬉戏、做爱,哪里想过生育的重任。瑶瑶有了,有了就有了,自然而然。可是现在,我必须得把性与生育联系在一起。我接受着黄萍萍的性扶弄和性挑逗,带着使命和责任来等待着性的复活。我的所作所为,已不是为了性而性了。黄萍萍当然也意识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