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的前置词把它们与三、两个简单易懂的动词、名词分别联成句子,就不见得你们能翻译成像模像样的中文。不信我写个句子,你们翻翻看……”说着,梁先生随手抓起讲台上散落的粉笔,转身在黑板上写下:Капля.за.каплей—образуется.море,песчинка.к.песчинке—складывается.гора·他还没忘在за和к的下面,用红色粉笔划了两条粗线,以示前置词的位置。
看着偌大的教室瞬间变得鸦雀无声,说不准梁先生是幸灾乐祸,还是扬扬得意,反正他有了闲工夫,就从上衣口袋里摸出那块掉了半截表带的手表,甩了两下又贴在耳边听了听,再放到眼镜前盯了眼,未等他开口,栗妮妮便领着几个自认无缘破译的男生惊呼:“坏啦……”教室又悄然弥漫起勃勃生气。
“没坏!准着呢。再给你们三分钟……”梁先生高抬贵手,纪捷实话实说:“别说三分钟,就给三十分钟,也翻不出来。”
“可以查字典,也可以交头接耳!”梁先生又网开两面,丁光复得寸进尺:“再给点提示……”
“是句谚语……”听到梁先生露出的口风,坐在后排中间靠右座位的苏博厚还在犹豫着,但拗不过同桌纪捷的怂恿,只好出言试探:“涓涓细流汇入海,粒粒细砂堆座山!”
“若说‘差之毫厘,谬以千里’,便是言过其实,但至少缺了点汉语的修养,10分题,可得3分……”梁先生说着便朝苏博厚座位的方向走去,他希望在苏博厚的草稿纸上,能看到有更靠近原意的译文,不料走近后排却先见到许仲坤和林懋慎躲在右角落,各自伸出左、右手象是在划拳:“‘毛酒(没酒的方言腔)’还不吭声,出手定啥子胜负?”
忽然冒出梁先生的话碴儿,这可让林懋慎和许仲坤慌了神,刹那间竟无言以答,幸好苏博厚从傍相助:“您刚讲‘可以交头接耳’,他俩好象就翻译了出来,只是生怕有纰漏,对了便罢,若错了引人嗤笑,还会被说为爱出风头,这样俩人便相互推诿,后以伸手指头猜单双数,来定哪个起立作答……”
“谁胜谁负?”梁先生颇感兴趣,坐在靠走道的许仲坤只得从实招供:“三局定胜负,前两局1︰1平,第三局前两轮仍打成平手,第三轮决战,偏偏被先生发现,给喊停……”
“虽说我看见了,但并无喊停,可以继续!但若由你告诉大家翻译的结果,也就免得战来斗去,胜败难分,还不会伤了同窗之谊……”梁先生的诱导使许仲坤转了念头,他瞥了眼坐在右边的林懋慎,见无动静便如实而言:“前半句是他先译出来……”林懋慎顶上一句:“后半句则是他……”许仲坤不会贪功:“有了你的前半句,后半句猜也猜得到。”
“林懋慎!”梁先生指名道姓:“已经翻出来的前半句,为什么不告诉大家?是不是见到我在你《мечта(理想)》上的批语,便想躲着……”林懋慎立马起立辩白:“没躲呀,刚刚还上去,站在先生的身后擦黑板……”
“擦得灰尘满天飞,粘在眼镜片上,害得我黑白难分,可你躲得了吗?”正耽心梁先生再往《мечта(理想)》的批语说去,幸亏不明就里的栗妮妮应声迸出:“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她错开了话题,还引得哄堂大笑,也让林懋慎躲过《мечта(理想)》带来的劫难,而许仲坤则趁机附和:“我俩刚刚被先生抓了个正着,别提十五,就连初一也躲不过!懋慎,快把你的前半句……”林懋慎顺口答曰:“滴水成池……”许仲坤不慌不忙道出后半句:“聚沙成山,我的后半句纯属瞎猜……”
“林懋慎的前半句‘滴水成池’得7分,许仲坤猜对的后半句‘聚沙成山’得3分。能猜对,也并非纯属偶然,其中亦含有其必然性。”大概是得到黑板上被擦掉姓名的那三位德国哲学家的心理暗示,梁先生居然言及相互依存且能互为转化的偶然与必然,但他话锋一转,汉文化书生之见又滔滔不绝:“俄译汉,似如用中文写作文,也讲究: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梁先生把自个儿的前置词抛到九霄云外,却替魏老师下午的语文复习课热起身来。
果不其然,在下午的语文复习课上,魏老师先是预测高考作文分数会占到语文卷面成绩的七成,接着他也道出:“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这句老话,明确表示各人的能耐已成定局,个把月的时间作文写作水平难有突破性的提高,余下的日子也只能把文言文的之乎者也,再分门别类地理过一、两遍,争取从阅读的考题中多得几分罢了。
隔日上的是数理化课,仨老师在意的是如何让学子们融会贯通地应用各学科的知识点,并注重培养逻辑推理和举一反三的能力。他们既不推崇诸如匡衡凿壁偷光,李密牛角挂书,宋濂求学,苏秦刺股,车胤囊萤,孙敬悬梁,孙康映雪等等,等等,古代书生的刻苦学习精神,也缺乏当下以制造各类状元标准件为终极目标的高考工厂之创新本领。
如此一来,就让林懋慎和许仲坤这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