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另一块则一头扎到了地上,竟有半截没入了土中。
那个瘦小书生的脸色更加苍白,不及喘息,双手食指接连点出,连连击碎了十几颗碎石,却只是让扑面而来的那片石雨变得稍微有些稀疏而已。
书生深吸一口气,干瘪的胸膛瞬间像是扩大了好几倍,他的身子如同陀螺般在原地飞速旋转,左手为阴,右手为阳迅疾的划着大圈小圈。于是,无色无形的空气在他的身周现出了缕缕皱褶波纹,沿着一个个大大小小的圆圈缓缓流动,不过一息间,便包裹住了书生的全身。
啪啪啪啪……无数密集的撞击声在书生身前流淌的空气中炸响,近百枚大大小小的碎石在这一瞬间被搅成齑粉。
书生停止了旋转,流动的气墙便消于无形。他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嘴角似乎也沁出隐约的血丝,双手在微微的颤抖。他转过头去,望向远处那个负手而立的青袍老者,对那个向他高速奔来挥刀猛斩的少年视若无睹。
老者没有看他,但是眉头似乎皱得更紧了。于是书生确认他确实错了:他和壮汉一样过于谨慎和缺乏经验。因为没有同时击碎先前那两块大石头,他就高估了对手的实力,慌乱中使出了抱元守一而耗尽了元气。对于一个炼气者来说,耗尽元气就意味着在接下来的战斗中,他跟一个普通人没有区别,甚至还要弱些。
虽然炼气者的身体普遍都很孱弱,确实很难应付大面积的范围攻击,但是只要他信任自己的同伴,就像现在一般把那个少年交给壮汉应付,那些碎石不会对他造成任何伤害。
他微微的叹了口气,盘膝坐下,闭目凝思。
壮汉从斜刺里杀出,拦住少年的去路,同时双臂一振击向他的下腹。
可是他的双拳落了空。少年在高速奔跑中突然毫无预兆的腰部一折,连翻了两个跟头,干净利索的落在了少女的身旁,一把抓过她的手,闷头就跑。
两人奔出不过十余丈,张小蒙便察觉到一股危险的灼热感扑面而来。他抬头一看,前方不远处的半空中,一张黄纸飘飘悠悠,上面似乎还用红笔如同小孩子涂鸦一般描着一些他看不懂的鬼画符,看似完全无害,他的后颈却冒出一阵寒意,那是他很熟悉的、对于危险的直觉。
果不其然,看似无害在空中胡乱晃悠的黄纸忽然毫无预兆的燃烧起来,然后炸成一道剧烈燃烧的火墙,拦住了他们的去路,几乎烧焦了他们的头发。
“这边走!”张小蒙拉着芊芊向左侧疾奔。
凭空里又出现了一张黄纸,炸成一排数人高的冰墙,尖锐的冰刺险些将刹车不及的芊芊扎个对穿。
回头再想跑,壮汉已经好整以暇的拦住了去路。
“好吧。”
张小蒙别无选择,他瞥了眼远处那个好像没什么动静的老者,然后把注意力集中在那个壮汉身上,“既然你这么想打一架,那就如你所愿吧。”
说着,他松开了芊芊的手,又拔出那把直刀,不急不缓的向壮汉走去。
“你请。”壮汉伸出右手,微微躬身,像是迎接一位来访的朋友。
张小蒙没客气,搂头一刀劈去。以前在草原,无论是面对蛮子还是孙大齐,他总是横刀一字斩之,就像大熊总是没完没了的横扫千军,就像三只眼最喜欢没头没脑的乱砍一气,这是个习惯问题。
现在张小蒙改变了他的习惯,不仅是因为地点变了、对手变了,更重要的是相对横斩,竖劈更利于他发挥力量和速度的优势。他没有一点把握打赢面前的壮汉,所以哪怕一丁点的便利条件,他也不肯放过。
他用尽了全身的力量。这样的力量曾使他一拳击碎了一头狂奔而来的骏马的头颅,这样的力量使得他用根破铁片子将一个蛮子连同他的战马一劈两半。现在他手里这把三只眼送给他的、信誓旦旦保证是正宗军府出品的直刀,标重三斤六两,厚背锋刃,刀柄用麻线裹扎得很严实,握在手里很稳定,一股巨大力量由脚底经腰腹传递到他的左臂,最后融入进这把直刀。
雪亮的刀锋划破空气,发出尖利的啸声,劈向壮汉的眉心。
壮汉不躲不闪,脚下生根般的立在原地,眼见刀锋距离他的眉心不足三尺,呼啸的刀风已经刮到了脸上,一直平伸的右臂突然拐了弯,一只硕大的拳头以一个怪异的角度迅疾的击向刀身。
张小蒙的目光一直盯在他的右肩。壮汉的右肩一动,他也不管对方想干什么,手腕一抖,当头劈下的直刀毫无凝滞的转向,削向壮汉的右臂。
张小蒙的反应和变招都无可挑剔,可惜的是壮汉比他更快。
他的手腕刚刚翻转,壮汉的重拳已经击中了刀身。
一阵刺耳的、类似指甲划过铁片的噪音声中,张小蒙如遭重击,连连后退数步,嗓子眼有些发甜。
他的手中,只剩下了一个刀柄。壮汉的一拳,将三尺二寸长的刀身,碎成几块破铁片满天乱飞,差点伤到还在不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