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蔎茶棚,修建在这条南北最重要的帝国官道上。与一般路边供行脚商歇脚的大碗咸茶茶棚相比,香蔎的布置显得精心而雅致。
门口的招牌上以精美的隶书书就的香蔎两字颇为古色古香。
朱强远远看到这间茶棚,便再不肯移开视线。
他看到一个女子。那女子一身健康的小麦色皮肤,眉脚是弯弯的,腰身是细细的,那个什么是大大的。咳咳。
真真把朱强看的心也欢了,脚也软了,人也呆了。
人生最惬意的莫过于饿的时候有人送饭,渴的时候有人递茶,想讨媳妇的时候偏就遇到了心中的那个她。
安生同样看到这间茶棚,也看到茶棚中这个侍女打扮的姑娘。与这姑娘一行的车马富丽堂皇,那间还算是精致的茶棚与这些马车一比,就像是茅坑一样简陋。
而更重要的是,这行人中混着群明盔亮甲的帝国军人。能让军队随行护送的人,想来背景绝不简单。安生并不想招惹对方。
他甚至不想进去那间茶棚。在这种荒野路边,开了间这样的茶棚,安生直觉有些问题。
但他瞅了眼朱强的熊样,见着朱强嘴角的口水快要滴趟到地上,只能无奈的说道:“没出息的样子。走吧,且去看看。”
朱强热切的看了看安生,憨憨笑着说道:“小安子,我的安大爷。这回你可一定要帮我。”
那群随行的军人把小侍女紧紧围在了最中心。朱强看着被挤得满满的茶棚,只能拉着安生挑了个角落坐下。
近距离再看那侍女,却又是另一番风味。小侍女不同于帝国一般女子的秀丽柔美,五官的线条刻画有些刚毅的别样风情。配上有些丰厚的朱唇,真是叫人忍不住啃上一口。
而她此时正与同桌的男轻男子欢快的调笑着,眉梢间一抹春意,竟是活泼可人的媚态。
朱强只恨不得自己的老妈没给自己多生出几双眼睛,好将这小侍女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打量个遍。
朱强放肆的打量小侍女的目光,落在旁人眼中,便有了某些不好的解释。
安逸山,三楚郡湘军百夫长,面色微寒的吩咐了手下军士一番,便见得几人搬过座椅,坐到朱强与那小侍女之间挡了一挡。
自小混迹帝国下九流的朱强,自不知腼腆为何物,更不晓什么非礼勿视。他见这几人隔在自己与小侍女之间,便觉好生恼火。只是这些人生得人高马大,端是些生猛狠辣的角色。
朱强不敢随便招惹,于是他伸手戳了戳安生的胳膊,才发觉自己这个临时拉来的相亲后援团竟也在发呆。
安生在发呆,看着一个小姑娘发呆。
那小姑娘坐在那些奢豪的马车中的其中一辆,掀开朱红色的窗布,露出张怯怯的小脸。安生一眼瞥见这张怯怯的小脸,便是痴了。
这世间是否有两片一模一样的树叶,安生并没有见过。但这世间是否有两个一模一样的人,安生终于见到了。
这张脸蛋分明是自己看了十余个年头的脸,无论是两片鼻翼的微微煽合,无论是左眼角下一颗小小的黑痣,这分明就是自己宠溺的药儿啊。
安生强忍着心中的冲动,努力的告诉自己那并不是自己的药儿,一颗悸动不安的心缓缓平静。
冷静下来的安生,再去看车窗内的小姑娘,又看出小姑娘眼中藏于最深处的不安与怯意。因他前半生的生活经历,安生从来不吝以最灰暗的眼色去观察这个世界,以最阴冷的心态去揣摩他人的心思。
他顺着马车内那个小姑娘怯弱的目光,同样看到了身处茶棚最中心,被所有人围着的俏侍女。
他看到了小姑娘的唯唯诺诺,也看到了俏侍女的春风得意。
那辆马车毫无疑问应当是车队中最豪华的一辆,坐在马车上的小姑娘本应当是这些人的女主人。
但安生看到马车边零散的两个护从,以及俏侍女周围紧密护卫着的军人。于是,安生得出自己的结论,他看向俏侍女的目光就变得冰冷起来。
这些贵族子弟爱玩的把戏,以安生自私的性格,绝不愿意去多管。只是马车上的小姑娘,就像是花药又活了过来。以至于安生看到她的第一眼,便认定她是花药生命的延续,是上天在苦苦折磨了自己一十五载后,极为难得的做了一些补偿。
有了这样一番心思,他已经将这小姑娘视为自己的禁脔,他心中冷嘲热讽道:不管你是什么人。你这个婢女我是要定了。既然你不知道疼惜她,那我就将她抢过来好生保护。只是这一次,我再不许任何人欺负她。
若有人敢碰她一根手指,我就让他断手断脚。若有人敢伤她害她,我就只好杀他全家。
看人与被看总是相对的,安生与朱强各自打着自己小九九,小侍女姜采儿也在余光观察着这两人。
她见着朱强用近似吃人一样的目光放肆的看着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