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迎亲(2 / 3)

压抑的都市 祁小舟 4058 字 2017-07-09

壳震得“叮当叮当”作响。迎亲车队紧跟其后,被折腾得跟孙子一样七拐八蹿。司机们为了不掉队,纷纷踩足油门向前飞奔。等车队开进村子,在二毛家门口停下的时候,几乎所有车子左右倒车镜上挂着的气球,都不知被风吹去哪里,消失得无影无踪了;那些拴气球的彩色丝带,孤零零地挂在倒车镜上飘荡着。

炮手们依旧没有闲着。

刘路支好炮架,塞上十几个两响炮,点燃最外侧一根两响炮的引线后迅速远离。

两响炮“砰、砰、砰…”地飞上天,在空中闪出巨大的火花,婚礼气氛愈加喜庆起来。

我撕开剩下的一挂一万响大地红的炮纸,掰出引线,在离二毛家正门口不远的水泥地上摆成一条长蛇,半蹲子身子等候放炮的指令。

二毛和新娘子下车后,主事的手一挥,示意我可以点火了。我猛吸一口手中的金渠,用烟头的火星引燃引线。

在响亮的鞭炮声中,在围观人群的欢呼声中,在众亲友的万千祝福声中,在伴娘们抛洒的五彩纸屑中,二毛牵着媳妇的手,一步一步,走在通往“幸福之家”的红地毯上。新娘子身披婚纱,面若桃花,皮肤雪白,两腮微红,看上去煞是楚楚动人。

二毛这小子真是“性福”,竟然能娶到这么位纤纤美女,今天晚上不知道要与她大战多少个回合呢,我在心底自言自语道。

围观的人群里三层外三层,无不欢呼,呐喊,雀跃,兴奋,仿佛此刻迎娶新娘子的不是二毛,而是他们自己。

然而,人群中有一个人却不是那么得开心。

这个人皮笑肉不笑,皱纹密布的脸上,说不清是喜悦还是忧愁;嘴角的欢笑,也不晓得是发自内心的还是强颜做出的;沧桑的眉宇间,似乎还透着股难言的落寞和惆怅。

他,究竟是谁?

我下意识地扭头一看,这个人不是别人,而是我的父亲,我的亲生父亲,我的老父亲!

我仿佛突然被警棍击中一般,整个人从头顶直麻到脚底板。

人群还在欢呼,娘家人也陆续下车进屋,可我却再也没有心思观赏接下来的拜堂。我点上一支烟,缓缓地从人群中挤出,默默地向村南头的河堤踱去。

哎,仔细想想,自己也老大不小,也该找个媳妇结婚了。小学的同班同学,如今多数都已结婚生娃,有些同学的小孩早就能自己跑着去打酱油了。现在的我,未婚的我,是父亲肩上的重担,心中放不下的一块大石头。只要我一天不结婚,父亲就得继续弓着腰,忍着压力再苦干上一天。此时的父亲,一定非常希望步入婚姻殿堂的是自己的儿子吧?

河沟里的臭水,静静地向东流去。堤坝两岸树木的枝叶,已经开始枯黄。时间过得可真快,小时候和二毛一起光着屁股在水里打水仗的情景,我依稀还记得很清楚。可是现如今,二毛已为人父,而我,却依然孑身一人。

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越想越觉得难受,越想越觉得心窝里堵得慌。我长吐一口气,掏出裤兜里的软渠,点上火,“吧嗒吧嗒”地抽起来。

香烟,是男人的镇定剂。

心境平静下来后,我给程诗诗打了个电话。

通话的内容很简单,我没有说别的,只是发自内心的嘘寒问暖,告诉她,天冷了,要加衣。

程诗诗的态度很和蔼,也没有提及任何那天晚上的事,只是问我,你还会回S市吗。

我说,回。

她笑了笑了,说,那就好。

我没有再过多发问,因为我知道,有很多事,在电话里是说不清的。

回到二毛家的时候,拜天地、拍全家福等仪式已经结束。

新娘子褪去婚纱,换上一套紧身的秀红色小旗袍,坐在酒桌上,陪着娘家人享受喜宴。

我扫了全屋子一眼。

没想到,在女客中,我居然发现一个我似曾相识的,异常熟悉的面孔。这面孔,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哪怕岁月沧桑,时过境迁。

“嘿,你干嘛呢?有啥想法啊?”有人从背后猛拍了我一下。

扭头一瞅,居然是新郎官,我骂道:“他娘的,你小子想吓死我呀。”

“我哪敢呢,”二毛笑着说,“瞧你这色迷迷的眼神,莫非又瞄上屋里的哪位姑娘了,用不用我给你介绍介绍哟?”

我打趣道:“行啊,这满屋子美女,就属新娘子最漂亮,你舍得介绍给我吗?”

二毛得意地说:“滚你丫的,做你的白日梦去吧。”

笑完之后,我脸色平静下来,把嘴凑到二毛耳边,小声说道:“二毛,你看坐在西边靠墙位置上,手里抱着小男孩的那个女的是谁?”

二毛诧异地望着我:“兴哥,你口味啥时候变得这么重了,怎么连有夫之妇你都感兴趣。我告诉你,有夫之妇有俩孩子,怀里抱着的是她儿子,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