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没有提前订票,我和二毛只买到两张无座。
无座就无座吧,站站就到了,我在心底这么想,毕竟我以前没坐过火车,只坐过公交车。
小时候,每当看到京广线上飞驰的列车,我总是忍不住去数火车车厢的节数,并且期盼有朝一日,自己能坐进那个火柴盒般的小匣子里。
车厢的空间比我想象中的要大,可内部环境实在是糟糕透顶。
离我不远处的一个老大爷,盘着腿,坐在座位上抠脚丫子,看得我想吐。
刘路怕我和二毛站累了,让我俩轮流坐一会儿。
煎熬了几站后,邻座终于有几个人下车,空出两个空位,我和二毛赶紧扑上去。
第一次坐火车的新鲜劲头,随着三四个小时的站立,早就滚到九霄云外去了。
刚坐下没多长时间,我和二毛,就倚着座位睡着了,直到列车到站,刘路把我俩喊醒。
迎接我们的,是刘路的哥们儿,姓刘名春水,人送外号“刘闯王”,我和二毛跟着刘路喊他“闯哥”。
X市是一座文化气息很浓的城市,比较对我的脾气。安顿好的第二天,刘路就带着我和二毛爬上了城墙,吃了有当地特色的羊肉泡馍,二毛和我,渐渐融入这座古今文化汇聚交融的现代化都市。
超市里的工作并不复杂,无非就是来回转悠,看看有没有顾客偷拿东西,因为那个年代还没有摄像头和监控。此外,我们还要负责货物商品的搬运、摆放等。再者,老板特地要求,如果我们的员工,与对面超市的伙计发生打斗事件,所有人必须全员参加,并且该出手时就出手,真出了事,有他老板兜着。
我们工作的超市,坐落在一条不大宽阔的街道上,是我们老板苦心经营的家业。先前,由于这附近开发尚未深入,我们的超市是一家独大,老板早些年,赚的是盆钵满盈。后来,另一个老板也发现了这块肥肉,就在我们对面,又投资建立了一个超市,对面的超市,面积比我们的更大,商品种类比我们更全,价格也比我们更优惠。
一山难容二虎,于是乎,两家超市就此结怨。
某些时候,为了抢夺客户或价格促销等一件小事,两边就会发生口角,继而演变成群殴,双方大打出手。
警察过来,二话不说,五、六辆警车塞得满满的,把两边的人马统统关进去。然后,在两个小时之内,所有员工又都会被毫发无损地释放出来。
老板在外面等着我们,亲眼看着我们走出派出所,并挨个拍拍我们的肩膀,鼓励赞扬:“小伙子们,干得不错,下次下手再狠一些。假如我们这边真有人受伤的话,医药费什么的,老板全包。”
有人的地方,自然会衍生出帮派和首领。闯哥是当地人,干的时间相对比较长,再加上打架时候闯哥总是冲在前面,于是,自然而然地,闯哥也就成了超市员工里的老大,队伍建设的领头羊。
闯哥办事干净利索,为人非常义气,老板对他比较放心,下边很多棘手的事,也大多交给闯哥来处理。
久而久之,闯哥手中的“权力”开始膨胀。
新人到来的几个月,要想安下脚来,往往需要巴结讨好闯哥,好让闯哥在以后的日子里,给自己安排一个稍微轻松些的差事。套用官场的话语,有钱不一定有权,但有权一定会有钱。向闯哥“行贿”,香烟和美酒是少不了的,不得已的话,有些新人还会上交自己前半个月的工资。
由于刘路是闯哥的好哥们儿,我和二毛初来的几个月,非但没有受到新人的剥削待遇,反而沾了刘路许多光,跟着闯哥蹭了不少烟抽。
除了上班,我每天的生活就是吃饭、喝酒、上网、闲逛,虽说充实,但没有多大意义,直到对面超市里,一个售货员小花的到来,我的生活才彻底发生改变。
小花身材中等,上围适中,细长的圆脸上略微带着一点儿婴儿肥,跟小红豆颇有些仿像。
男人嘛,都有念旧情怀,我也不例外,小红豆没有追到手,我自是十分不甘,这好容易遇到一个翻版的,我肯定要好好把握把握,让她成为我的猎物。
此后,凡是再有去对面超市观察商品价格、收集对方销售策略等类似的“侦探”活动,我都主动要求闯哥,把这些差事派给我。
记得那是第三次侦探活动,在记录完对面超市各种饮料的价格,准备离开的时候,我大老远瞟到一位顾客,将一张百元假钞递给了收银的小花。
小花毕竟经验不足,居然没认出来那张是假币,反而傻乎乎地,准备给顾客结账,找零。
我赶忙快步走过去。
我知道,我的机会来了。
当小花准备把零钱递给顾客的那一瞬间,我抓住了她的手,隔着柜台,把嘴凑到她耳边,小声说:“你再仔细看看,刚才那张一百的。”
小花回过神来,摸着那张钞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