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炷香后,上官敛彧等人换了一身便装出来。
“哟,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又见面了”一个女声幽幽地响起。
“浅烟殿下。”上官敛彧和言陌离额首示礼,叶霓裳也不情不愿地行了一礼,她本就因上次客栈的事对易浅烟没有什么好感。
易浅烟嫣然一笑:“免罢,不过看样子你们并不欢迎我,我本是带了一袋银子,想要分你们一些,却未曾想你们竟不需要。”言罢,耸耸肩,欲离开。
“谁要你虚情假意。”叶霓裳撇撇嘴,小声道。
但这点声音是不可能逃过灵狐那双灵敏的耳朵,她轻轻一笑,并未作答。
上官敛彧感到气氛有些尴尬,忙拉住叶霓裳,赔笑言:“家妹只是在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若有冒犯,还望浅烟姑娘莫要放在心上。”
叶霓裳给上官敛彧翻了个白眼,瞪了他一眼,转身便走。
“霓裳!”上官敛彧快步跟上,霓裳果然还是那般,说话做事不注意场合,好在浅烟姑娘不是那种斤斤计较之人,若换了朝凤公主……
望着上官敛彧的背影,易浅烟再一次想起了那抹熟悉的背影,很相似,却又多了份沉重。
“表兄!她上次都那样对你了,你为何还要维护她?”叶霓裳气愤地问道。
“人家好心相助,你可不许连最起码的礼仪都没有。”上官敛彧板起了面孔,一本正经地道。
叶霓裳被噎住了,半晌才道:“谁知道她是不是假仁假义。”
“你想哪,人家是高高在上的狐国殿下,是未来的女帝,她若是戏耍我们,定会有失身份。”上官敛彧解释道。
“这次就姑且听你一回。”
易浅烟轻轻一笑:“本姑娘又岂是那种心胸狭隘之人?这些银子你们拿去罢。”言罢,命海棠将一个绣花袋扔给上官敛彧。
“只是这无功不受禄……”言陌离看向上官敛彧,言出又止。
“无妨,当是多谢他上次配合的酬金。”易浅烟看向上官敛彧,笑言。
闻言,上官敛彧心中也不知是何滋味。
夜深,朦胧的月光笼罩着大地,淡淡的,却有种说不出的美感。
汶安村的村民皆已沉沉睡去。
客栈的屋顶,一位蓝衣少女静静地坐在檐上,仰望那轮明月,勾起了对亲人的思念。
一阵微风吹过,裙摆轻轻飘起,夹杂着一声清脆的铃响,但她没有留意。
“浅烟姑娘也睡不着么?”一位少年轻功一跃,上了屋顶,朝蓝衣少女言。
“上官敛彧?”少女回头,讶然。
白衣少年坐在她旁边,嘴角勾起一抹笑:“殿下莫不是未察觉到弟子?”
易浅烟条件反射地想要反驳,却转念一想,自己似乎确然未察觉到上官敛彧的到来,她吓出了一身冷汗,自己的听力何时变得如此之差?照这般发展,她还如何坐上狐王宝座?
“在下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易浅烟瞥其一眼,不禁觉着好笑,这小子,平日里说话可不是这般迟疑,轻轻勾唇,道:“但说无妨。”
“浅烟姑娘那日说在下是你的知己,不知是你的真心话,还是在逢场作戏?”
“原来你是因这件事,”易浅烟有些好笑地看向他,“我们不过几面之缘,你以为,我真把你当知己么?”
“……”
“但我是真把你当朋友啊。”易浅烟笑了笑。
上官敛彧看着她,一时不知说何合适。
尴尬了半晌,上官敛彧道:“浅烟姑娘,夜里风大,还是回去罢?”
“风大?我若是怕,还出来作甚?”易浅烟倔强地说道。
“那……”“我陪你”这三字还未说出,他便见易浅烟有些异常。
“你知道……我为何唤浅烟么?”后者望着那轮明月,眸中泛起涟漪,似在自言。
“不知。”上官敛彧心一颤,摇摇头。
易浅烟告诉了他一个往事:
几百年前,同是一个晴朗的夜晚,幼时的易浅烟同狐王坐在洞口遥望满天繁星。
“烟儿,你娘亲便是这夜空中的一颗星,她其实,一直在你身旁,从未远离。”狐王用沉重对她说道。
“那为何,烟儿不曾见到过娘亲?”易浅烟望着狐王,眸中满是不解。
“烟儿,”狐王慈爱地看着她,眸中一扫平素的严厉,“娘亲在天上看着你,她要看着你如何变得优秀,将来一统狐族,成为女帝。”
“可是,烟儿只想平凡地度过这一生。”易浅烟扑闪着双眸,神色有些黯淡。
狐王轻抚着易浅烟的秀发:“烟儿,果真是应了你的名字,向往平凡的日子。”是啊,王位使命的沉重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