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是青梅竹马,甚至是云嘲天的娘亲都是对她十分的喜欢。
若是当年没有那些事情,或许他们已是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而这个从很小就陪伴着自己的少女,已经是自己最为中意和喜爱的人了,他们可以横跨过那红梁,骑上高高的红马,亲手为她带上那凤蝶霞冠。
“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少年忍不住的哽咽了一声,有些勉强的笑了笑。
“我都差些要忘记你了,可我想了想还是来见你一面的好。”
少女有些错愕的将手指停在了半空中,涂抹着的药膏滑落在了少年的鼻梁上,她沉默的揉开了那小小的药膏,灯中的人影忽然就憔悴了一些。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一直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他了。
而无论是一天,一个月或者是一年,十年,她都等得起,因为时间无论多么的漫长,加法永远比减法要来的让人容易接受。
“你还是要走吗?”
少女撩动着自己的白发,视线中的光亮暗淡了下去。
那个时候,她甚至是因为自己的幻觉,听到了那个人狼狈而又张狂的笑。可是当她真正看到那个人的时候,她就知道,他一定会在某一个时刻,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那不是笃信,而是确定一定以及肯定。
“这里曾是我的家,但现在不是了。”
少年揉搓了一把她那娇嫩的面孔,满是茧子的手指摩擦的她面孔发红了起来,那种少年成熟的味道让人格外的喜欢,不再是简单的单纯和善良,而是裹上了一层的古铜色之后,逐渐透着的慵懒与稳重。
他的身上有不少的伤疤,这么多年过去了依旧未曾淡去。
可少女却是心疼的抹了一把云嘲天的脸孔,额头轻轻的抵在了他的下巴上。
“我曾做过无数场梦,再梦里看到你孤独的身影,我拼命的喊着你的名字,却不曾看到你回过头来。娘亲告诉过我,一个女子不可一辈子依赖着一个男人,她必须能够站在那个人的身后去,成为他最信任的那个人,为了她选择抛弃一切,而不是永远的躲在那个人的庇护下。”
少年的手指抖动了一下,左手轻轻拍打着少女的后背。
他不敢说下去,也有些不想说下去了。
其实他更想说的,不过是一些事实而已,这个江湖本就是刀剑无情眨眼见血的冷酷,谁也不会因为慈悲而送掉自己的性命。云嘲天杀过人,不止一次的杀过人,他亲眼见到那些人挣扎的表情,痛苦里纠缠着的憎恨和怨毒。
如果不想死,就只能杀了他们。
“能够活着见到你……就太好了。”
少女温润的体香里,是一缕长发飘飘。
她已然成长了大姑娘的模样,纵然灯火下吹亮的黄昏中,眉装双眼里透着的希冀和光亮。云嘲天吃力的将她搂在了怀中,低声的呢喃着,他们儿时曾经唱过的那些歌谣。
方离柳坞,乍出花房。但行处,鸟惊庭树;将到时,影度回廊。仙抉乍飘今,闻麝兰之馥郁;荷衣欲动今,听环佩之铿锵。届笑春桃今,云堆翠髻;唇绽樱颗今,榴齿含香。纤腰之楚楚兮,回风舞雪;珠翠之辉辉今。满额鹅黄。出没花问今,宜嗅宜喜;徘徊池上今。若飞若扬。蛾眉颦笑今,将言而未语;莲步乍移今,待止而欲行。羡彼之良质今,冰清玉润;慕彼之华服今,闪灼文章。爱彼之貌容今,香培玉琢;美彼之态度今,凤翥龙翔。其素若何,春梅绽雪。其洁若何,秋菊披霜。其静若何,松生空谷。其艳若何,霞映澄塘。其文若何,龙游曲招。其神若何,月射寒江。应惭西子,实愧王嫱。奇矣哉,生于孰地,来自伺方?信矣乎,瑶池不二,紫府无双。果何人哉?如斯之美也。
推开掩着的木床,晨风吹亮了一轮光亮。
云嘲天眯着眼望向那依靠在窗前的少女,一席紫袍下玲珑剔透的身躯一览无遗,腰杆细腻而不显过度的瘦弱,四肢略显丰满中又不失那种蔷薇般的美感,虽有荆棘裹半身,却也是已经有了美人的面孔,一颦一笑里皆是让人心魄动荡,如春水涟漪。
“你昏迷了两日的时间,我也不敢去喊醒你,你且好好的休息一天,等到快要天暗的时候,我就送你出武库。再过几日就是夫人的祭日了,这些年里你都不在,一直都是云王和小世子两人前去祭拜,随从的奴仆再多,也不过是一群外人而已。”
她的眉间配着一块精致的宝石,垂落在耳畔的金色花瓣配饰。
那身紫色的留仙裙,数不尽的紫色兰花妆点着少女美好的影子。
少年似乎有些看痴了,双目出神的望着那少女的面容,他甚至是连呼吸都有些的急促了起来,血气方刚的儿郎本就是难以对这些真正动心的东西,有着足够的抵抗。
“我知道了。”
纵然话语百般,可到了口中也就剩下了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