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得干干净净。我跨过烧塌了的门梁走进院子里,院中一片狼藉,被烧成灰炭的木箱、兵器七零八落散乱一地,从灰烬之中,我还看到了衣物、卷轴,甚至还有死人烧焦的手指。分舵上下空无一人,悄无声息,空气之中弥漫着浓重的焦味。我轻轻将一张烧毁了的茶几抬起来,一阵白烟夹着余烬扑面扬起,茶几底下躺着一个尤素福的手下。他的前胸已经被重物砸碎,衣服凹进了一个圆圆的大坑里,看样子,这应该是棕熊的杰作。虽然我不知道此人姓甚名谁,但前日我们走进院子的时候,他已是行礼欢迎我们的其中一员。
看来昨夜一场大战之后,有人纵火将这里烧了个清光。我的心陡然一沉,连忙开始搬动压在尸体上的重物,不停地在尸体之中寻找。当我将地上所有的尸体都仔细辨认了一遍之后,我的心才稍稍放松——尤素福和札玛并没有成为死尸中的一员。
我随手推开了底层的一间房间的房门,那房门“吱呀”一声便轰然坍塌。这间房间原本是尤素福手下起居之所,如今房屋的墙壁被烧得黑漆漆的,房内凌乱不堪,看来昨夜曾有人在此翻箱倒柜。正待我想离开的时候,楼梯口传来了说话的声音。
我心下大喜,转身便往房间外走去。走到房门前,正待跨步而出,却突然注意到,说话的那两个人行迹鬼祟,似乎并非尤素福的手下!我连忙躲回房中,从墙根处向外探看。那二人手执弯刀,身上衣着搭配古怪,一身匪气,一看便知是沙眼帮的人。突然,其中一人往我的方向看了一眼,吓得我连忙缩回墙后。外面突然响起了脚步声,那二人虽故意将脚步放慢,但他们踏在楼梯上时却发出了一阵阵木板摩擦的声音,那声音渐渐接近,已经来到了院中。突然,脚步声加快了,那二人正向着我所在的房间飞奔过来。
我从怀中抽出匕首,正欲冲出去与他们决一死战。突然间,我脑海中闪过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我四下张望,只见房间正中那个坍倒的衣柜后正好有一个足以藏身的空间。我快步奔去,纵身一跃便翻进了那个角落,身子刚一落地,那二人说话的声音就在房门响起了。
那二人说话的声音十分粗犷,浑厚有力,似乎并非是一般喽啰,他们的身上必有武功。但由于他们说的是车师语,我一句也听不懂,只好根据语气来判断他们说话的内容。其中一个音调略高的人似乎十分警惕,故意将声音压得很低,他应该就是那个发现我的人。而另一人则声音略沉,但语气之中充满怀疑,似乎并不相信他同伴的判断。这时,只听得身后脚步声渐渐接近,其中一人正在慢慢地向衣柜处靠拢。虽然这并不在我计划之内,但却总算占据了有利地形。我将匕首倒扣在手腕上,随时准备出击。
房间内一片死寂,只有急速的呼吸声和脚步声。正在这时,我的左边突然传来一阵“嗤嗤”的声音,我转头一望,不觉大吃一惊,几乎要叫出声来——一条手臂粗的大花蛇就盘在我的身旁,正仰起头注视着我,鲜红的信子露在嘴巴外。
那条蛇应该是先前就盘踞在这里的,我方才跃进来的时候不及细看,直到如今才发现,心下顿时凉了。如果我现在举刀和这条花蛇搏斗,必然会惊动敌人,如此一来我的计划便会失败;而如果我继续一动不动,这条蛇恐怕会随时向我袭击,如此一来我非但会暴露行踪,甚至会命丧当场。这条花蛇的头是三角形的,说明它体藏剧毒;而蛇身有一个成年人的手臂般粗细,一旦被它缠上,恐怕是凶多吉少。
我举起匕首护在胸前,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这条蛇身上,毕竟身后的那两个人已经不是我当前的最大威胁了。突然,那条蛇摇了摇头,开始扭动身子慢慢向我爬过来。我横刀身前,双目跟随蛇头转动,就在那条蛇即将爬到我身旁的时候,它突然转了个弯,从我身后靠着的衣柜上爬了过去。看着大花蛇轻轻颤动的尾巴在视野范围内消失,我立即松了一口气,这时,身后传来了一阵惊叫声,我连忙回过头去偷偷探看,只见那条大花蛇已经爬到了那两人的身前。
其中一个高个子骂了同伴一句,转身就往外走;另一人往我的方向探看了几眼,又低头望了望地上的花蛇,看来他并不死心,但却分明忌惮毒蛇,踌躇一阵之后,只好悻悻而去。二人走到院中,吹了一声口哨,紧接着有六七把声音在房间的四周响起。原来那房中并非只有这二人,我开始暗自庆幸自己没有冲动行事了。这时,一串脚步声离开了院子,渐渐远去,我便从衣柜后翻了出来。那条花蛇已经不见了,我快步走出房间,跑过院子,窜进了小巷里。我开始实施我那个大胆的计划——跟踪这帮人,然后找出沙眼帮的巢穴。
这群人穿街走巷、招摇过市,两旁的百姓见到他们纷纷避让。经过路旁的商铺的时候,商家小贩纷纷向他们行礼,他们则大摇大摆,安然接受了这些人的敬礼。经过一档水果摊的时候,他们还顺手牵羊,拿了店主人不少新鲜果品。那商贩一脸怒容,但却只能唯唯诺诺,不敢顶撞。看来沙眼帮果然好像尤素福所讲的那样,欺行霸市,坏事做尽。这群人沿着主干道一直往北走,穿过了大半个城市之后,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