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后来我和几个手下一合计,这事儿若非厉鬼作祟,便定是有人故意绑票。但能把事情做得这么干净、不留半点把柄,恐怕没有点神通也说不过去。再加上有个兄弟在城里看到白夜家的碇星卫貌似最近很活跃……」
说到这里,二狼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照的表情变化:「呃、呵呵…我绝不是在暗示辉就与这件事有什么牵扯,只是他位高事忙,手下人多,难免也有管不来的时候…哈哈,再说了,辉这个人我知道,再怎么样他肯定也不至于对以前相互关照过的兄弟下手罢。」
不知道想起了些什么,沉默过后,照只是很轻很慢地说了一句——
「哥哥…他已经不是从前的那个辉了。」
年轻男子一怔。他试图仔细地去揣摩女孩的神情,想知道她究竟是以何种心境说出的这句话。然而眼前女孩的小脸儿素净一如雪面,其下的思绪终究不得而见。
他只得徒劳无功地叹了一口气,再也无法掩饰语气里的沉重:「……我相信,人都有身不由己的时候。我也是没办法,加上最近某些有关白夜氏族在宗祠进行一些古怪仪式的传闻暗中传了开来,这才派了一个耳目灵通的小兄弟去调查。可是他…自从前天夜里上了孤别峰以后,就再也没有下来过……」
照了然地点点头:「所以你才来找上门来,可是辉却不肯见你……」
二狼一脸苦笑。只是当他看见,年少时曾让他和辉两人誓言合力守护的那个女孩,如今却若有所忧地轻蹙起眉头,突然有些愧悔不该就这么对她和盘托出。
他伸出指尖,带着一丝宠溺和内疚地,揉了揉女孩的眉间。然后在她有些错愕地抬眸之际,将她一把带入自己怀间——银装素裹的天地,绮靡相依的少年男女,只是这一幅良辰美景璧人的画面,不知又要灼烧、刺痛谁的心与眼。
亲昵地用下巴抵着女孩顶心,男子有些感喟地笑道;「…你这小不点儿再不长高些,我可要超出你一个头了。」
回过神来的照刚想说什么,却突然感到手里被偷偷塞入了一块硬物,耳畔一个声音悄声道:「这是我那位小兄弟昨夜从山上带下来的。大概是他发现自己处境不好,所以放飞了自小养大的雪鸠托给我。我虽不知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作何用途…但能让他拼上性命的,一定非同小可。
「…不管是过去满月城的『辉』,还是现如今的『白夜辉』,我相信那家伙作为你的哥哥这点永远不会变,他一定不会让你受委屈。来的时候,我听说辉正组织人手大肆搜寻失物,现在我把它交给你,要怎么做你自己判断。」松开双手,再度将两人拉开一段距离的二狼,脸上又浮现出一个跳脱的坏笑,「当然了,若那家伙不识好歹欺负你,那我这定了亲的未来夫婿…可就要名正言顺地把你拐走了!」
二狼走了。只留下了一块不知是何用途的符牌状物事。
那符牌通体由与孤别峰宗祠内材质相似的千年玄冰所制,于其正面凸雕着一狰狞鬼面,除了头盘嶙峋双角,口支尖利獠牙以外,其貌大致与骷髅相类。只不过若是盯着那双眼处的空洞久了,仿佛能恍惚看见两朵阴森的磷火冉冉闪现,透着不详的灾厄气息。
莫说二狼,就连在白夜家多年的照也从不曾见过与之形似的东西,唯一的线索就是从符牌上的图腾入手。可是在书斋翻找了一下午之后,所得也无非是些似是而非的线索。
看来,最有可能获得确定答案的地方恐怕还是——
——孤别峰。
镇守着宗祠禁地的碇星卫守备严密,一路几乎是五步一哨,十步一岗。徘徊了许久,照思前想后,对于本就没有飞檐走壁能耐的她而言,唯一的办法也只剩到山脚的哨卡试图请求通行了。而让她颇感意外的是,驻扎的侍卫长在认出来人是指挥使的妹妹之后,也就没再继续盘问阻拦,直接放行了。时间仓促,照也来不及细想这其中的关节,匆匆冒着风雪登上了峰顶。
待她步入当年二狼与辉冒险潜入的风洞之后才发现,此间的景象早已今非昔比:四壁与天顶那些曾经美轮美奂、金碧恢弘的壁画已经褪色倾圮,繁华不再;而两侧巧夺天工的冰雕神魔像如今也大多都是支离破碎、缺肢少臂的状态。
整个穴室内光线昏暗得很,弥漫着一股诡谲而衰败的气味。
在洞外风声稍静的片刻,她听见从窟道深处的冰殿内传来了些许人声。四下顾盼了一阵发现并无旁人后,照小心翼翼地朝声音的来处移动了过去。
依据族规,白夜氏族主候补资格的认定须视以下条件:其一,成年前觉醒成为正裔誊本的「真裔」;其二,于族内负责实际事务超过一年以上;其三,通过宗家及三十六分家之长认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