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响彻天际的尖叫,吴泽昏昏沉沉醒过来,他坐起身摸着肿痛的后脑,茫然四顾……一个人躺在他身侧,胸口一片血迹,不远处张长清浑身是血的横躺着,面目狰狞,脖颈处更是血肉模糊。“啊……”吴泽吓得跳起来,手中一把带血的匕首掉在了地上。刚才尖叫声来自一个路过巷子的女人,她的喊声招来了巷子里的其他人,众人围住了满手是血的吴泽……
张长清死了,是被人活活咬死的!泾阳县令不敢怠慢,连夜报给西安知府。张长清可是李中堂幕僚中的第一人,竟然以这样凄惨的方式死在安吴镇,泾阳县令和西安知府都很难向上面交代!案发现场还有两人,一个被人认出是隆升和的老板杜明礼,但据说他破产后已失踪多年,竟然出现在张长清被害的现场;另一个是泾阳吴家的大当家吴泽,被发现时手中还握着凶器!
虽然经过察勘发现张长清是被杜明礼咬断颈脉失血而死,但很显然一个死掉的凶手是无法向上面交差的。诡异的是李中堂和瑞王爷两边都交代要严查凶手,着实让泾阳县令和西安知府犯难!最后,两人同时把吴泽当成疑犯,不管吴泽如何高呼冤枉,两位父母官只管对他一顿板子狂敲,吴泽也是硬气,死活咬牙不肯认罪。吴家也千方百计请了状师替吴泽辩白。
张长清是被咬死的,现场证据表明咬死人的是杜明礼,而杜明礼是被匕首刺死的,就算吴泽有罪,也顶多是杀死杜明礼的罪,状师把吴泽说成为了救张长清才刺死的杜明礼,证据确凿下倒也说得过去,一时还真不好定罪……
而就在这时,李中堂和瑞王爷两边都派人来暗示,若吴家愿意交付抵罪银,倒是可以判吴泽一个自保伤人致死之罪,最多杖责五十,能得免死罪。吴家得知此事,千方百计去筹银子,而二百万两现银的抵罪银,却让吴家不堪重负!
吴家上下一片愁云惨雾时,沈星移却是剿匪得胜,一路高奏凯旋的回了陕西。特别是进了泾阳城后,泾阳百姓全都出来沿路相迎,泾阳县令更是派了衙役们负责开道,敲锣打鼓的迎接剿匪英雄。沈星移意气风发的骑在马上,却在想着心事。
他在山西剿匪时也在关注泾阳这边,张长清和杜明礼已死的事他早就知道了,内心当中的一块大石总算移开,这一世,周莹再也不会被陷害入狱,自己也不会再被那些鼠辈掌控生死了!前世活的如同蝼蚁,这一世,他绝对不会再让家人沦为蝼蚁,不止家人,只要是他庇护下的人,他都要让他们活的有尊严!如果天下是一盘棋,他不要做任何人的棋子,他要凭自己的力量,成为操棋的人!
“爹娘奶奶!大哥大嫂!我回来了……”离家门还有一段距离,沈星移就跳下马跑过去,还没上台阶,沈四海就皱眉头:“怎么还这么毛毛躁躁的?真不知道你这样子是如何统领将士们打仗的!”“爹,周莹呢?她怎么没出来?病了?她身子没事吧?”沈星移看了一圈没见着周莹,不由担心起来。
沈四海一瞪眼:“远行在外,刚回家不问爹娘如何,不给奶奶请安,就知道惦记你媳妇!养儿何用?”沈星移后退一步,啪的立正敬了个军礼:“儿子给爹娘和奶奶请安!”老夫人疼爱的拉住星移的手:“星儿啊,别搭理你爹,他就知道给你甩脸子看!其实听说你剿匪有功平安归来,心里不知道多高兴呢!”星移娘也说:“就是,你爹啊就是嘴硬!别担心周莹,她身子好着呢……”
“那她怎么没出来啊?”沈星移又往众人身后看了看,仍是没看到周莹的身影。
沈四海这才笑了:“吴家的吴泽惹下大祸,吴家上下忙着筹银子从大牢里赎他出来,抵罪银子就要二百万两,吴家这几年生意本就不好,哪有这些银子,无奈只得变卖祖产和商号折现,周莹是听说了这事,去跟吴家谈生意了,她看好吴家的茶行和盐行,准备低价买回来……”说起这个沈四海就得意,自家这个儿媳妇太能干太会抓机会了,这一点,真像他沈四海的亲闺女!比儿子可顶用多啦!
沈星移听了不由摸着下巴一笑:“我说呢……我媳妇儿还真跟我想一起去了!”吴泽罪不至死,沈星移也没想要他的命,可是他算好了吴泽会卷入人命官司,朝廷向来有纳银赎罪的说法,吴家会因此大伤元气,想来经此一事,吴泽就再也不能兴风作浪了……而周莹趁此机会收购吴家产业,跟他的打算正好不谋而合!
沈四海不以为然的说:“你别往自己脸上贴金,周莹比你能干多了!你啊!不败家我就谢天谢地了!”“爹!儿子哪有败过家?像吴泽那样的儿子才是真败家,吴家百年基业这不就败在他手上了?”沈星移忍不住替自己分辩。
沈四海又想瞪眼训儿子,想了想这是在大门口,总要给儿子留点面子,咳嗽一声压下训斥的话说:“就不能跟好的比?进去换了衣服,去接周莹回家,你媳妇还怀着身孕呢!受不得劳累!”
“是!”沈星移应了一声,就听人群中有个孩童的声音扯着嗓子喊:“爹爹爹爹爹…我放学啦!我要骑大马!骑大马!”沈原从人群中钻出来,兴高采烈的把书包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