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蓝宽阔的塞纳河从鲁昂城中蜿蜒穿过。大河的南岸是茂密的兰德罗夫赖森林，人烟稀少，鸟兽众多。威廉常在这里打猎。

“中了！”

“又中了！”

侍卫们兴奋地叫喊着。

威廉放下弓，嘴角挂笑，今天的运气真是太好了。

远处传来一阵飞奔的马蹄声，越来越近。

使者走到近前，跳下马匹，看着威廉的表情，怔住了。

“怎么了？说话啊！”

使者张了张嘴，又合上了。

“你是想让我去踢你的屁股吗？”威廉火了。

“爱德华国王死了，哈罗德他，他在伦敦加冕了。”

这回轮到威廉怔住了。他张了张嘴，又合上了。

威廉从皮筒里抽出一支箭，搭在弓上，用力拉开，瞄准使者的眼睛。

使者就觉得头皮发凉，浑身发冷。他不敢动，只能闭上眼睛祷告。

威廉抬起手臂，“啊”地大喊一声，把箭射向天空。随后，他把弓使劲扔到草地上。

使者睁开眼睛。

威廉胸脯一喘一喘的。他解开了斗篷的带子，停了一下，又系上了。

威廉一踢马刺，飞奔而去，一口气跑到塞纳河边，跳下战马。船夫看他脸色苍白，没敢多问，默默地拉上马匹，送威廉过河。

进了公爵府，威廉快步走进大厅，一屁股坐在宝座上。身子向后紧贴着椅子靠背，伸手将斗篷拉起盖住自己的脸，一动不动。

诺曼底的每一个农民都知道我是未来的英国国王。不光诺曼底人知道，佛兰德人知道，布列塔尼人知道，整个欧洲人民都知道。现在，哈罗德成了国王，我却成了一个人人议论的大傻瓜、大蠢猪！当年我花了多少心血去招待哈罗德，现在，他或许正坐在王位上嘲笑我呢！

陪同威廉打猎的贵族陆续回到公爵府。众人躲得远远的，嘀嘀咕咕，没有人敢进大厅。

“我的主人，从来没有见过您生过这么大的气。”

威廉拉下脸上的斗篷，说话的是菲茨奥斯本。

“爱德华国王死了，哈罗德偷走了我的王位！他是个骗子！”威廉双手放在扶手上，身体向前，一幅马上就要攻击的样子。

“爱德华国王去世，这是一个不可改变的事实。哈罗德窃取您的王位，我们一定要把它夺回来！”

“我要割掉他说谎的舌头！”

“好，我去把大家都叫进来！”

“回来-”，威廉叫住了自己的管家。“把奥多叫来，让其他人都回去。”

生气归生气，威廉不会冲动。通过谈判，达成和平永远是上策。

威廉让奥多写信给哈罗德，说只要哈罗德退位，威廉可以“宽恕”他的所作所为，双方就像过去一样友好相处。

很快，哈罗德的信就回来了。

“首先，是英国人民选择了我作为他们的国王。无论是你还是我，或者任何人，都不能违背人民的意愿。第二，誓言只能发生在自愿的基础上。一个人在被胁迫、被欺骗的状态下，说出的任何话都不是真实的、也不能生效。第三，我已经结婚了，没必要再娶您的女儿。第四，我的女儿不幸死了，送具尸体到诺曼底没有必要。第五，你在诺曼底招待我，花了很多钱，那是你自愿的。我一天也不想呆在诺曼底，也不想花你的钱。当然，我现在可以把钱还给你！”

威廉握着拳头、压着怒火听完了回信。他没有动，白脸却涨得通红，鼻孔呼呼带响。威廉情不自禁地吼了一声，“哈罗德-！”

在等待哈罗德回信的日子里，威廉的愤怒与日俱增。他想起了玛蒂夫人陪着哈罗德聊到半夜，他想了哈罗德欺骗自己的女儿。

哈罗德！你不仅欺骗了我，你还羞辱了我的妻女。

王位、英国领土的事情放在一边不谈，我们先解决一下个人恩怨。我要亲手抓住你，把你放在火上烤死，把你扔到楼下摔死，把你摁到水里淹死，把你关进蛇坑里咬死，我要让你死上一百回。

威廉下令，立即召开议政会议，商讨如何召集军队，征讨英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