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的企划,被我一口否决,你,会做些什么?”
我僵住了,站在原地看着他意义不明的笑,掌心里的那滴冷汗被我握得滚烫。
我...我会做些什么...我...我应该做些什么...手在颤抖,厚重的昏厥感又在脑内开始沉淀,我...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空白,我原本理清的思维被这如同挑衅般的问题彻底地打散。
对了...选项,我还有选项,选项呢?我在心里呐喊着、无助着、渴求般地伸着头希冀那能让我感到安稳的彩色半透明方框在我的视野中出现,然而并没有。眼前还是那仅用表情便让我感到压迫的四人,以及已经歪起头,饶有兴趣地看着我此刻丑态的他。
这是个死路...路的尽头是一堵墙,是没有选项,通向BE的路线。系统并没有给予我任何提示,哪怕零星的词汇也只字未提。我愈是这样翘首期盼着,他的嘴角便愈发地上扬,像是在观赏什么赏心悦目的良景一般。
“血液倒流的人...”
而现在,再次捉摸着安阳曾对我说过的话,我终于体会到“血液倒流”究竟是种多么可怕的习性。
“怎么?不清楚怎么回答吗?”
他似哭似笑的变态表情没有给我一点点退路,像是在拷问着我,他的目光让我感到炙热。
“我...我应该会伤心吧。”已经明白无论如何都必须回答的我,哆嗦地敷衍了一句与他所问毫不相干的回答,企图蒙混过关。
但他一瞬间就掐住了我的意图:“明明是高中生了,连阅读理解都不会吗?我是问——你,会,做,些,什,么,不是问你的心情如何。”
如同被捏住七寸的蛇,我的气息顿时乱了起来。怎么办...我...我到底会做些什么...“我想,我会努力...在明年,再次制作一份更完美的...不,更优秀的企划。”
泛泛的答案,我说完后开始了沉默。他听的神情恍惚,双肩忽地垂了下去,脸上的笑容逐渐消散开来,“是吗,努力吗?不错的答案,和标准的一模一样,教科书般的回答。”
他脸上那让我不寒而栗的笑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意外的认真神情。蒙对了吗...这算是蒙对了吧?喂,我居然蒙对了...真的假的?我松了口气,不由得激动地捏起已经被手汗沾湿的稿件,这股不亚于从死亡边缘逃脱时的侥幸和喜悦让我即将心如死灰的心情重新燃烧了起来,如果此刻我不在面试,那我大概会感动的热泪盈眶吧。
然而他紧接下去,面无表情地从嘴里挤出的问题,让我松出去的气又被硬生生地抽回了肚里:
“那么,你将如何保证这款游戏,会有人愿意下载呢?”
他单手托着下巴,右手拿着笔盖还未打开的钢笔在纸上涂涂画画着。见我没有回应,只是这样呆滞地望着虚无的空气,他理了一把头发:“简单来说,就是你有什么信心让现在MUG这么普遍的游戏市场中,让你的这款游戏焕发光彩呢?”
“嗯...新鲜的...新鲜的游戏模式,以及规则,还有战斗方式...还有...”
“停,等一下,我想问你,你究竟是从哪里认出这个游戏,新鲜的呢?”
“...”
我不知道如何对答,在我的心里,这种奇特地将音乐打击与战斗游戏相互结合的模式,难道不算是新鲜,甚至完美地超出了目前所有MUG的独特企划吗?那么为什么...就连萧风老师都没有提出纰漏的我的企划,在他的口中就像是漏洞百出的幼稚文章般一文不值。
“我大致看了一下你的企划,想法不错,但也仅仅是想法。嗯...让我想想,假如你这游戏莫名其妙地上市了,那么...”
他轻挠着小胡子,语气轻浮得甚至让人不由地怒火中烧。“那么,碰巧我又在市面上,网络上,偶然发现了这款游戏,那么你应该怎样来说服我浪费我的机械键盘来玩你做的音乐游戏呢?”
一针见血...扒开所有的光鲜亮丽,直戳心腹的那种令人不得不钦佩的洞察力。临时在脑内构造好的话全被击破,崩溃瓦解,而我的内心甚至被他不由自主地牵制着,对啊...作为企划者的我居然从来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确实,究竟有谁能说服我放弃容易操控的手机荧幕,要去用麻烦的键盘来打击这复杂的音乐节拍呢?这个世界上不会有这么傻的人吧...
“哎呀呀,这样就没意思了。我是让你来反驳我的,结果你这,唉...你这都不明不白地赞同了我说的话了,那你还怎么面试啊,是吧?”
他越是这样解围地说着好话,我的脸就愈发地滚烫。明明早晨还是令人感到哆嗦的冬天,可我却在这并无暖气的会议室中大汗淋漓,袖口上的西服布料沾上了汗液,变得冰冷,像是我已经如死灰般的心情。
终于,一股由脚尖传来的寒颤让我耸了下肩,痒意忽然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