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跖面色阴沉地吓人,强压下满心的杀机,声音狠厉地讥讽道:“看不出你家主子如此看重你,夺了我族的玄墨宝铁,竟还舍得留下些边角废料施与你铸刀。不愧为一朝之主,果真大方,吃肉都不忘喂你汤的,不知你当时可曾三跪九叩涕泗横流?”
风晨手里正把玩着“极夜”,听他这话不禁叹气,“唉呀呀,我倒也是想,可我那抠门儿的师兄哪儿有贵族这般慷慨大气,前后几次赠宝药于我。而今我还缺一刀鞘,不知贵族可还有哪些宝物,索性一并送与我如何?”
柳跖斥了一声“牙尖嘴利”,眼中精光如电,再一次杀来。他奔行起来速度无匹,但却免不得有几个难以顾及到的破绽。若是常人,心喜之下直奔着柳跖攻势中的缺漏处出招,便正好落入他事先挖好的坑里。他周身每一处看是防御空虚之处,都隐着十来把“鬼牙”。这“鬼牙”乃是柳跖的独门暗器,似锥似刀,锐可破甲,又不失灵巧。且通体绿莹莹,一看便是淬了毒,若不慎挨上一记,可就吃不了兜着走。
然而风晨也不是初涉江湖,这种把戏他已不是第一次见了。二人兔起鹊落数十回合,量是那“鬼牙”凶戾,却连风晨衣衫都无一能擦中,几乎成了摆设。那柳跖反是被压得左支右绌,飘摇不定,额头上已是汗涔涔。他一声大喝,猛地自腰间抽出一把软剑。那剑青光闪闪,舞动起来好似细柳轻摆,更似蛇信暗吐。持剑在手,就连气势好像也随之涨了一截。之前见风晨毁了穷奇的铁棍,他爱惜自己这把宝剑,生怕步了穷奇的后尘,不敢拿出示人,而今颓势愈显,便再顾不得许多了。
风晨眼神微亮,手里的“极夜”在指间漂亮地转了几个圈,便略撤了身形,看着柳跖那把吞吐着寒芒的软剑,忍不住赞了一声。柳跖巴不得他多欣赏一会儿,以便给自己多留几分喘息的时间。风晨略一思量,便一切明了,于是道:“拥有如此宝具却百般顾忌,迟迟不敢亮出,实在辱没了它。也罢,我看这剑卖相不错,拿来送人是极好的,决不能就这般把它毁了。”说罢手里的那团黑光转了几个圈,便再次隐入了左边小腿处,他已是决定空手对敌了。
柳跖一声冷哼,极看不惯他这种自负,“狂妄!我这把‘青柳’,可软可硬,精巧无比,自然不是你龙州那等粗劣工艺可铸就的。今日你能死在这把剑下,也算是你的造化。”
风晨嘴角微翘,笑的不怀好意,忍不住揶揄他:“啧啧啧,你平日腰上若只有这把宝剑可软可硬,也不知是你的造化还是不幸。”
柳跖大怒,狠啐一口,正欲提剑再战,却听后面穷奇喊道:“柳哥莫急,我俩一起解决了他!”柳跖虽有不甘,但自觉与风晨相差颇多,即使对方空手也胜算不大。不如等穷奇一起,二人联手,想那风晨也不敢不谨慎。
这边姜唐看到风晨替他出手,毁了那黑大个的兵刃,心中对风晨已经又是钦佩又是感动,而今见那黑大个还想以多欺少,一腔热血涌上来,二话不说便提刀站在了风晨身旁,誓要与之共进退。
这时后面的安国公许是从刚刚的伏击中回过神,见风、柳二人一番打斗,已是手痒,而今看局势有变,不禁觉得自己出手时机到来,便要越众挤过去。边走边撸袖子还边喊:“风晨小儿,你们且退下,让老夫来惩治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混小子。自以为学了点皮毛就敢来刺杀老夫,老夫自幼练拳,已臻化境,岂是你们这些江湖宵小斗得过的?今日老夫若不出手震慑,岂不被那巫族耻笑我龙州无人?”
风晨忍不住一阵头疼,这老头真当打架是好玩的?他揉着额头,转过身朝姜唐说道:“老姜,快去,一定把司马老头给我拦住了。”略微一顿,又忙补充道:“不然伤了安国公,你承担不起。”
姜唐站在原地,一时也有些不知所措,神色颇有为难。眼见司马长安越来越近,风晨不由分说飞起一脚便把姜唐踢到了身后。姜唐暗骂一声风晨不地道,此时应对安国公他可是一个头两个大,他倒宁愿面对敌人的刀剑无情。无奈之下,他只能一边竭力斟酌着词句,一边硬着头皮拉住了要凑热闹的安国公。
风晨听身后渐渐止住了聒噪,心下长吁了一口气,神色之间轻松许多。柳跖见他面对两人联手还如此托大,还有空去操心外物,眼神愈发冷了。他二人配合多年,一旦联手,不仅默契如一,还早已琢磨出了一套互补互利的合击之术。且不要说对面只一个人,就算有成倍于自己的高手,孰胜孰负都很难说。
两人对视一眼,默不作声,几乎同时出手。那穷奇自幼修习一本《莽牛劲》,姜唐已是膂力惊人,刚才与之硬碰硬竟都不是他一合之将,此时他浑似一堵墙一般抵在前方,锁住风晨去路,势大力沉的两只巨手带起阵阵掌风,直朝着风晨袭来。柳跖隐于他身后,像一条寻找时机择人而噬的毒蛇,以“鬼牙”、“青柳”为獠牙,无声无息又无比险恶。
风晨双眼微眯,看着两人合击气势着实比之刚才强了不少,也重振精神。这二人一阴一阳一明一暗的合击之法虽然攻伐凌厉,但几乎所有来自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