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风晨归来后,龙都附近地界乃至整个龙州,都平静地出奇,金乌族折了三位金乌使后,似乎便就此收敛了所有不安分的心思,再次选择了蛰伏。但是明面上越是平静,风晨的眉头就皱得越紧。
由于“棋会”将近,世人皆知今年龙弈与龙牧天两位新老“棋圣”都将驾临“棋会”举办盛地——伏云山白鹿棋院,伏云山地属洛城,但距龙都也不远,不过二十几里。因此这些时日以来,两城涌入大量慕名而来的龙州各地的人,其间自然难免居心不良之辈。因此,姜唐带着“龙隐”依旧日日在两地奔忙,一刻不得闲。那些个每天在牧山下争抢上山名额的贵公子们,若是细心定会发现,不远处通往洛城的官道上,不时就会有一队商旅打扮的车马急匆匆驶过。
风晨也没在家多做停留,和史之安喝罢那场酒的第二天,就汇合“龙隐”一众人忙活起来。龙弈得知后既未喝止也没鼓励,仍似全然不知一般只字未提过,只从羽林卫中拨出两百羽林骑,由史之安带领着,配合“龙隐”的行动。
期间,从南疆归来的龙牧天与古卓古凡两兄弟来拜访了一回,牧若、牧川两个跟屁虫自然也跟了来。风晨忙里偷闲,与他们一起在“今夕何夕”坐了半晌。上次风晨离开龙都时,龙牧天还在牙牙学语,古卓、古凡二人更是还未出生。不想眨眼十七载,几人都出落成了翩翩少年。龙牧天头束银冠,玉带锦袍,身如玉树,鼻正唇薄,真如神子下凡一般。古卓古凡两人也和他们的父亲一样仪容俊秀,尤其是古凡,眉宇间与月泽竟有七八分相似。看着几个年轻后辈,风晨感慨颇多,时光飞逝,白驹过隙,不知不觉这天下便已是后辈的天下,只有偶尔察觉镜中的自己又多了一道皱纹,亦或瞥见老友鬓角添了几丝霜雪时,才蓦然惊觉岁月的无情变迁。
风晨取了从死去的柳跖那里得来的“青柳”剑和玄武衣,还有那个刺杀他的无名老者留下的那把古朴却锋锐异常的无名匕首——风晨叫它“暗牙”——送给三个侄儿。古卓取了玄武衣,古凡取了“暗牙”匕,两人自然能看出这几件都非凡品,带着几分青涩的面庞上满是欣喜。最后的“青柳”自然落在了龙牧天的手里,不过他见牧若眼中俱是艳羡,便想要把那剑转赠于她。说起来这剑极为轻巧,女孩子用起来更该得心应手,然而牧若偏偏不买账,朝着风晨嘟着小嘴道:“我听说小叔铸兵手艺冠绝天下,二叔有一把‘不语’剑就是出自小叔的手笔。若儿也想着哪天小叔无事,也能为若儿亲手打造一把趁手的宝剑。到时候让他们没见过世面的都开开眼,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神兵利器。”
风晨哑然失笑,“冠绝天下?你太高看小叔了,说起铸兵大师,世人首先想到的是铸剑世家的欧阳老爷子,其次便是那即使没落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专攻奇门兵刃的巫族旸谷鸣刃洞,我不过跟着你外公胡乱当过两天铁匠,哪敢如此妄言。”
龙牧若急忙回道:“那些世家大家,在若儿看来都不过徒有虚名。不然让他们带上自己最得意的兵刃来,和小叔的‘极夜’刀碰上几碰,看谁的武器更强。”
风晨哑然失笑,这小家伙还真是会捧人。就连坐在一旁安静地为几人温酒的古月泽也是忍不住笑意,不由打趣道:“你只知你小叔确有几分打造兵器的本事,却不知他这本事如何练就出来的。说起来,他还得谢谢你父君呢。”
看着牧若疑惑的眼神,风晨不由得老脸一红,不满地瞪了古月泽一眼,却是闭紧了嘴巴,打死不去解释。说起他年轻的时候,因为眼馋龙弈那方玄墨“龙盘”,总想着哪天能切下一角为己所用,奈何那整日被龙弈背着的棋盘比龟壳还硬,炼就的许多刀剑不仅寸功未建,反倒砍断了不少。他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地锻造兵刃,如此一来二去,他这门手艺也是突飞猛进。然而,即使他明里暗里对着“龙盘”砍了上千次也未能如愿,反而搞得自己穷得叮当响。就连那离开龙都那天手里握着的“清影”刃,也是牧蝶嫌他太过寒酸看不过去送给他的。
龙牧天接过话来,笑着道:“我听父君说起过,那玄墨石天下独一无二,远非凡铁可比,当初铸造‘龙盘虎锯’,便是由外公牧云和欧阳世家的欧阳九老先生合力引动九龙神火才得以完成,没想到小叔一人便造了一把玄墨刀,这可是天大的技艺和运气。我看小叔近来也不必再外出奔波,反正那巫族妖人在南疆早已被我大军收拾地服服帖帖偃旗息鼓,就算偶尔有些余孽混入我龙州地界,也兴不起多大风浪,还不如像那位欧阳九老先生一般,闲来造几把流芳百世的宝器,也让世人尽皆知晓小叔的厉害。”
牧若撇了撇嘴,低声嘟囔着:“不就是在那所谓的‘小棋会’上得了一把欧阳九的‘闿阳’剑么。小叔那是不在意虚名,不然又岂会容那欧阳一家独大。”
风晨笑了笑,看着为自己鸣不平的牧若,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小脑袋,“小天说的也对。你们谁若备好了材料器具,只管过来找我,我一定尽心尽力为你们打造一把满意的兵刃。不过我也不能白白地卖苦力,你们哪次找我炼兵,只需带两坛‘酒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