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出城入城(2 / 3)

少年正锦时 (他年) 3908 字 2017-12-14

么。

房间顶的琉璃瓦上,一个不修边幅胡子邋遢的中年落魄男子高高的举起了手中的酒瓶,好半天才有一滴酒落下,咂咂嘴看向苍天笑问道:“破老天可有道德能卖老子几斤?”

这个曾骑皇马中状元,帽插官花大醉琼林宴的意气风发少年郎,如今只能靠那些院子姑娘的接济才能活下去。

所谓青楼状元一说不过是世人的打趣,武通城十年,世人早已习惯他的风流不羁,慢慢看的多了也就平淡无奇了,新出来的花魁也不再以与他对诗为荣,而老去的花魁自顾不暇,生怕自已一个不小心就只能听见新人笑,哪还有精力去怀念当年那个英俊不凡的状元郎。

周天恩遥望东南:“世人望了我辈怕什么,老子也不过记住了那没出世的一剑和给我送酒的少年。”

以为逃过一劫的左乙丙怎么也没想到花大姐和夏捕头给他熬好了一碗孟婆汤,等到时辰合适,他喝也要喝,不喝也要喝。

一只黑头岩鸽的到来暂时的保住了左乙丙的头颅。

花大姐看完将信烧掉,亲眼看着信纸燃成灰烬,才叮嘱自己的心腹安排人去盯着左乙丙,因为眼下有更重要的事要办。

神秘的大老板要来了。

自己在风头正茂时隐退,又被只知道姓刘的大老板三顾茅庐,软硬兼施的做了这湘桂院的掌柜,仔细算下来这么多年,和大老板见面的次数平均连一年一次都不到。这位开着玩就开出了一个一线勾栏院子的中年男人在西楚似乎有无穷的能量,花自芳也曾试图向上探寻一下老板的背景,但她永远无法忘记在某一个清晨一只被锯了嘴的死乌鸦出现在床头的情景,她甚至不能大声呼叫,屋外就是两个侍奉自己丫鬟的房间,花自芳不敢细想。

在这个江湖一个话少的笨蛋要比一个话多的聪明人活的长久,而女人更是弱势。

临近黄昏,才有三辆马车从门两旁站着两排打手的后门进来。

领头的马车是两匹矮小但以耐力著称的交州马,交州马几乎没什么爆发力但胜在有长劲所以深受镖局和商贾的喜爱,驾车的是位白头老马夫,车子一停稳一个身材矮小、貌不惊人的中年男子跳了下来,走向第二辆车。

曾有一位不知姓名的老江湖一语道破天机:“少侠行走江湖看的是剑,女侠行走江湖看的是行头,商贩行走江湖看的是侍女,权贵行走江湖看的是马车。”

这四匹大通马虽然距离名马差了一个档次,但胜在四匹马个头均匀、通体乌黑,没有杂毛,赶车的马夫是一位劲装大汉,梳着这几年从东宋那里流传过来的“一炷香”,马车跑起来时辫子必须垂直于脑后勺,也叫“一线蹬”。

一个油光满面的大胖子在两位来自东宋的“汝河瘦马”的搀扶下走出车厢,两位美人的瘦腰在下车时差点折断,结果大胖子还是一个趔趄差点摔倒,转身就是对着左手那位百金买来的小娇人一个巴掌,姑娘被打倒在地也不敢言语,只是低头轻泣,另一位一起被买来的小美人并没有同病相怜的觉悟,反而是毫不隐藏的幸灾乐祸,可见这位胖公子虽然身材臃肿了些,还是很精通御女之道,不曾想大胖子转身又给了这位偷笑的汝河瘦马一巴掌,拍了拍腰中的宝刀,霸气的说了一句:“老子从来一碗水端平。”。刚刚从最后一辆马车走下的中年男子并没有反感大胖子,也没有劝阻他的意思,自己在草原见惯了父死子承,兄死弟继的勾当,这些和十几年苦读的圣贤书相悖,但阮氏能在错综复杂的西域站稳脚跟,阮今山靠的不是厚德载物那一套,而是那位依然活跃在南陈官场,毁誉参半的官场老手所著的《荣枯鉴》,这位“王霸不谈,只论功利”的老人从这本书一出版就收罗了几筐骂名,众多读书人想尽办法搞来一本翻刻,然后再绞尽脑汁的骂他。可笑的是自己年轻时也和那些喜欢指点江山的书生一样,曾写过一封信千里迢迢去骂这位老前辈,其中一句“六姓家奴,九世为人,可知廉耻二字否?”赢得了中原士林的满堂喝彩,那位官场超级老油条只回了两个字。

“呵呵。”

洋洋得意的阮今山将那两字裱了起来每天吐上几口唾沫。

而后国破家亡,自己可谓历尽千辛万苦率领族人在西域逐渐站稳脚跟,那位被华夏四国称作族长实际应该是火罗族大羯颂的奇男子将自己奉为族师,这是西域几千年的的一个先例,火罗族也成为西域十七族中唯一没有祭祀而是有个汉人族师的民族。这些年侥幸躲过数次暗杀,受过了无数屈辱后终于渐渐站稳脚跟。

后来阮今山又向那位依然活跃在南陈官场的老者写了一封信,这次是感谢的信,发自肺腑的那种。

老者连原件都退了回来,只是涂掉了其中四个字,加上了两个字的考评。

涂掉的四个字是“吾师冯道”,两个字的考评是“嘿嘿”。

阮今山也明白其中的意思,下次只求老人能再给自己回两个字。

“哈哈”。

这可不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