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乙丙醒来后没有立刻起身,而是佯装睡着尽量保持均匀的呼吸,最近这段时间这是自己第三次被人打晕,实在是有些惨目忍睹,放在以前那都是自己带着历松、夏侯诺封、卢泽川去打别的院子小厮的黑棍,冥冥中因果报应来的还真快。
唯一的光亮来自远处石壁上的火把,很快习惯了黑暗后,佯装睡着偷偷的打量四周,三面是手臂粗细的牢杆,后面是一堵青石墙,左右两边模模糊糊可以看到蚕茧一样的东西悬空挂在那里,或者说更像个大粽子。
那公子哥既然是大老板的客人只怕身世背景不是自己这种升斗小民能招惹起的,这一次只怕自己凶多吉少了,又一想可以不再受那月圆之夜发作时冰火炙烤之苦,左乙丙反而有些轻松,这无名之毒现在发作起来一次比一次厉害让人痛不欲生。现如今还真是卢泽川的那句口头禅要死要活DIAO朝上,这小子明明比谁都怂就喜欢讲豪气冲天的大话充好汉。
要是临死前还能见到这些兄弟一面,该有多好啊,左乙丙又想起了那位女扮男装“女侠”,这位英气十足喜欢留短发的大小姐是被一位了不得大人物接走的,左乙丙头一次见湘桂院这么委屈,连武通城第二高的歌楼被人削去都当做没看见,后来再起的那座歌楼比上一座矮了一层。
“不听老子的话,卵蛋都给你割掉。”这位女侠以出口惊人著称,明明是厨房里洗菜、洗碗的小工比大师傅还有谱,整天说自己燕窝、鲍鱼、熊掌吃够了才跑出来体验下贫穷的生活顺便清清自己的肠子,积累点经验为以后行走江湖扬名立万做一代女侠做准备,每当这时候左乙丙都会竖起拇指说一句:“女侠真尿性。”孟蔷薇也不生气反而洋洋得意。
现在想想左乙丙才感觉孟蔷薇说燕窝、鲍鱼吃够了那是真的。
虽然没见刚才用链子的人,左乙丙仍然不敢掉以轻心,湘桂院厮混那么多年早已经把左乙丙训练的谨小慎微,陈先生为自己把脉时曾说自己狼胆鼠心,大概不是什么好话。
结果好不容易狼心虎胆了一回,就进这里了。
想起陈先生,左乙丙隐约记得好像自己明明梦见了他,这些年自己时常做噩梦,大喊大叫的时候都被同室的夏侯诺封叫醒,但偏偏又什么都不记得,这令左乙丙很是苦恼。
“师哥,这小子滑头的很,在那里装睡,要不要给他点苦头吃,千面狐是被逼的没办法了么?想用这傻小子行苦肉计来试探我们么?”
声音苍老嘶哑,正是来自左手的“大粽子”。
左乙丙知道再装也没办法,干脆坐了起来,双脚一阵剧痛传来,原来两条腿的脚筋都被人挑断后又给敷上了药,左乙丙一活动拉到了脚筋才察觉到,一时间左乙丙只感觉头晕目眩。
“年轻人,千面狐给了你多少好处让你这般做贱自己?可知身体发肤,受之父母?那孔奇这么多年机关算计,威胁利诱百般折磨,只是九曲二老又何曾是那怕死的人?他使这歹毒之计让我们生不如死只怕他年也要被人同法对之。”
这个人声音温和平正,和之前那位完全相反。
“师哥,你还是这幅叽叽歪歪的模样,咱师兄弟到死也尿不到一壶去。”
那位老人说道:“你我二人从来不对付,师傅也早有察觉所以这落日神功传你阳诀,传我月诀,师傅曾说我们两何时同声共气何时就可修成完全的落日神功,将落日门发扬光大,只可惜师弟你入了魔障非要抢小菲才让你我二人落得如此下场。”
师弟冷哼了两声说道:“好不要脸,小菲什么时候说要和你好了?谁不知晓小菲因为左右为难才躲起来不见得我们,要你这么说反倒是师弟我横刀夺爱了?”
左乙丙听来自然是这位可恶的师弟抢了这位忠厚师哥的老婆了,看这两位的岁数这位“小菲”只怕年纪也不小了,他到不是不明白这其中肯定另有隐情,只是因为对这位师哥有莫名的好感才这么想罢了。
“小师妹远离我们开了一个破琴客栈,你我师兄弟二人才决定决出胜负后,胜者去找小菲,另一人永远不再出现,我们打了三天三夜,精疲力尽时被那千面狐钻了空子,用葬雪宗独门的白雪麻筋散麻倒我们,被穿了琵琶骨,全身束缚在这里,这一晃也有十多年了吧,哎······”
说道最后老者长长叹了一口气,说不出的凄惨。
“三千九百二十七天。”
那师弟咬牙切齿的发誓道:“等我出牢之后,定要十倍还于孔奇。”
师哥的铁链子动了动:“出牢?谈何容易!诺是刚进来时你我二人齐心合力用落日神功还可能熔断这玄铁链,现如今我功夫剩下的五成不到,你也差不多,没有外力的情况下哪里出的去,可怜你我二人妄称老江湖。”
那师弟狠狠的大叫了一声,震得左乙丙双耳发痛,不一会慢慢渗出了黑血。
一根铁链哗啦哗啦的飞了过来一下子卷住了左乙丙的腰部,就要把左乙丙卷起向那牢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