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人,今天怎么舍不得了?”
铁匠哼了一声:“两个黄毛小子,一个有点浅显内力,一个不过有几分蛮力,这算什么有缘人。”
老人也不生气指了指自己空洞的眼眶笑道:“我眼瞎可心不瞎,耳朵更是好使,知道你口中那有几分蛮力的小子刚才说什么么?”
老汉从腰间解下葫芦喝了一大口酒,又仔细的将葫芦系在腰间说道:“那小子说这两把刀于你如霸佐于他,咱们虽然不是什么君子也不能夺人所好。”
那铁匠说道:“这么说他是夏侯氏的传人?”
老汉嘿嘿一笑:“只怕是孤子也说不定。”
铁匠低下头不再言语。
那老汉说道:“这五百司马刀仅剩这两把,也难怪你割舍不下,司马炎铸司马刀,五百撼万夫。唉,好威风啊!说点正事吧,在这霜门关也呆了二十年了,这次来是给你道别的,这波出行老头子要是三年五载没个音讯,别忘了清明的时候给我倒壶坛子酒,别烧纸那玩意没用。”
铁匠有些颤抖的问道:“那本书写完了?”
老汉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都在这里面呢,我想先去北燕,若是能活着再去东宋、南陈、西楚逛逛,最后能回到这里的话你再请我喝酒。”
铁匠问道:“要是死在外面呢?”
“和死去的那些兄弟比,老头子这二十年就是白赚的,这二十年要不是这个故事这本书你以为我愿意苟且?你司马炎和我一样也不过是因为那一口气吊着罢了。”
老汉抱着二胡颤颤巍巍的往外走去。
铁匠突然问道:“此书何名?”
老汉转过空洞的眼睛微微一笑:“右传。”
司马炎目送老人消失烟雨中,然后疑惑的看着一个方向呢喃道:“苗将军,那少年好面熟。”
……
这霜门关名字里虽然带个关字,其实是个比武通城还要大上几分的城镇,繁华程度更甚,二人逛了小半天才算堪堪走完。
临近晌午雨又渐渐下大了起来,二人干脆买了些酒食走向梅乾的摊位不曾想却扑了个空,这霜门关外空无一人——雨下的太大那些摊主干脆放了一天的假。
打听到梅乾的家,离老远就听见一位悍妇在做河东狮吼,走近了仔细一听原来还是因为梅大叔昨晚喝酒的事。
夏侯若封敲了敲门,开门的是梅大叔得儿子,小子一看是熟人做了个鬼脸回头嚷嚷了一嗓子:“妈,昨天拉爸爸喝酒的那两个人又来找爸爸了。”
二人哭笑不得,那梅大妈双手掐腰的站在门前端的是威风凛凛、神鬼莫近。
没等天神下凡的梅大妈开口,左乙丙识相的递上了一个包裹和一个做工精美的钗子,笑了笑开口说道:“这位就是梅大婶吧,昨天梅大叔在我们那喝酒可没少夸您,说您不仅知冷知热会疼人,还持家有道勤劳贤惠,今天我们两个晚辈也算是慕名而来,这包点心是给牛儿吃的,这把钗子不成敬意是孝敬您的。”
那梅大婶将快要吐出的污言秽语硬生生的憋了回去,满脸堆笑道:“让你们破费了怎么好意思呢,我家的那口子三棍子打不出一个闷屁,霜门关有名的窝囊废才说不出这些讨巧的话。”
说着回头轻轻瞪了正襟危坐的梅乾一眼竟有几分撒娇的意思在里面,让梅乾着实受宠若惊。
待看到那把钗子是霜门关有名的银匠苏飞的手艺更是喜笑颜开,让进左乙丙、夏侯若封二人,从梅乾身边过去时还轻轻扭了一下梅乾的大腿。
现成的吃食两样小菜、一个烧鸡、小半个猪头、二斤酱牛肉和五斤霜门关土酿的坛子酒,给旁边咽口水的牛儿撕了一个大鸡腿,小家伙就蹦蹦跳跳的走开了。
三人这边刚开始喝就见梅大婶打扮得齐齐整整拉着牛儿的手说道:“你们慢慢吃我去牛儿他姥爷那一趟。”
说完牵着牛儿的手就走了。
梅乾等媳妇走远了才叹了一口气:“就没给媳妇买过什么像样的东西,这回好不容易借你两的光得了个好钗子,这可不要回娘家显摆显摆?我这婆娘刀子嘴豆腐心,别看平日里没事就数落我,之前老泰山酒后曾说我是个顶没用的窝囊废,媳妇和他怄气硬是半年没回娘家,人说打是疼骂是爱,看来是真的啊。”
夏侯若封有点受不了这大叔奇葩的理论一个劲的嚷嚷:“喝酒喝酒。”
这坛子酒入口爽滑,后劲刚猛,夏侯若封一个人吃了二斤有余,三人聊着聊着就说到了很老套的梦想上,梅乾果然有些不好意思的给了一个意料中的答案:“老婆、牛儿、做大饼。”
醉醺醺的夏侯若封用筷子敲着桌子吼了一声:“我有一刀,可斩不平。”
梅乾摇了摇头:“世先有不平,后有刀剑,然刀剑易折,而不平依然。”
夏侯若封捅了捅左乙丙:“到你了。”
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