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把傅黛君嫁过去,倒是处处为她着想了。
当然这些话昭华不会说出来,她只是淡淡的笑,笑得秦宛婳心里有些发毛。
秦宛婳倒有些看不透傅昭华了,她出声问,“华姐儿,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傅昭华便微笑道,“伯母是真的想知道昭华是怎么想的吗?”
秦宛婳就点头,“这是自然。你从小在苏州住着,便显得咱们不亲了,其实咱们才是真正的一家人。伯母心疼你,却又怕你不习惯,若是你念着伯母的一点好,就把心里话说一说,伯母替你做主。”
傅昭华听秦宛婳这样说,抿了抿嘴唇,依旧是笑着的,“伯母待我好,昭华也是看在眼里的,只是有些话……昭华不知道该怎么说。”
傅昭华蹙了蹙眉头,看起来有些作难。
秦宛婳握着傅昭华的手道,“伯母又不是外人,你直说就是。”
傅家也想和顾家结亲,必然不会只听傅昭华的话就把亲事取消,这件事情还得等着沈淑贞来了再说。
就算提了也是白提,傅家是一定不会同意的。傅昭华不会在这件事情上和他们浪费口舌,若是叫他们看出她想退了这门亲事,只怕两家更会抓紧将婚事定下来,那时候可就不好办了。
傅昭华捏了捏衣袖,很是平静的和秦宛婳道,“我听伯母说我嫁到顾家是要做当家主母的,我想现在就接手过来母亲的陪嫁,走到那里也不好叫人笑话了。”
秦宛婳早在昭华上一次提起的时候就有了对策,更何况昭华出嫁的时候傅家是一定要拿出一份嫁妆的,她含笑道,“我前儿就让人把账簿誊好了,等明儿就拿给你。”
息桐没有想到秦宛婳会这么大方,等到秦宛婳带着人走了,她才小声询问,“小姐,二太太是真的要把那些嫁妆和田产还给咱们吗?”
她服侍程蕴的时候,就知道秦宛婳不是个大方的人,这一下子就让她将那些费尽心机才吞下去的田产和嫁妆再吐出来,息桐有些难以相信。
昭华看了一眼黑漆漆的窗外,笑道,“怎么会呢,她千方百计的把母亲的陪房撵出去,就是不想让咱们再要回来。”
二日一早,秦宛婳就派了人将账簿送了过来,厚厚的一本,昭华一度以为自己看花了眼,直到她打开看到里面登记的东西,便冷笑了一声。
秦宛婳还真拿她当小孩子看待,这一本册子里,除了一些金银器物,全都是些不值钱的大件,就是她嫁给顾家时,众人看着一箱箱的物件也只会感叹傅家给她的陪嫁丰厚。
可谁又会知道箱笼里到底装的是什么呢?也真是难为了秦宛婳这般苦苦算计。
傅家分出来的财产她可以不要,但母亲的嫁妆还有祖父置下的那个小庭院,她是一定要拿走的。
花房里的凤仙花开的极好,傅黛君让丫头们采了一些送到木樨院,昭华伸手看了看自己的指甲,半个多月似乎又长了不少。
她难得有兴致,就让小丫头去厨房要了白矾来,茂兰和麝兰在案牍上将凤仙花捣碎,疏兰和芷兰就把那些已经完全碾碎了的凤仙花细心的包在昭华的纤纤十指上。
息桐就坐在脚踏上做针线,看着傅昭华笑道,“后花园的银杏叶都变得金黄了,小姐从净禅寺回来就很少出去,不如去那里走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