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成亲一事, 夏浅枝执意要回平阳奉旨成婚, 红衣则另有打算,两人一时没个结论,夏浅枝自然不可能自己回平阳去, 她气恼红衣不听话, 每日里板着一张素净的小脸儿,不给他好颜色。
红衣知道自己惹恼她, 各种各样的小玩意儿好吃的流水一样送到她身边,她始终闷闷不乐,最后他没辙了,自己琢磨着做东西给她, 用野草编了一套十二生肖的小动物, 她对着它们叹了口气, 不忍心再冷落他。
红衣暗暗松了口气,他所作所为其实都是为了她,要是为此反而让她不高兴,那岂不是本末倒置。
教主笼络了些旧部趁他不在攻入归一教,重新夺回教主之位, 正得意洋洋的四处寻他准备一雪前耻,殊不知归一教对他来说,已经是一枚弃子。
他已经找到比归一教教主夫人的身份,更衬得起夏浅枝的地位。
如此又过了几日, 红衣带着夏浅枝再次进了黄金城的城主府。这一次, 白飞雪带着人等在门口, 一改上次的态度,谦卑得让人忍不住起疑。
夏浅枝自然不惧这些表面功夫,依旧不动声色,跟着红衣走入重重朱门。
行至流光溢彩的大殿前,在前引路的白飞雪忽然停了步子,朝红衣略弯下腰:“二爷说事关重大,只允三爷一人入内相商,小民不便入内,请三爷见谅。”
红衣听了这话,有些踟蹰,为难的看了夏浅枝一眼。
这又不是龙潭虎穴,离开这一会儿还能把她丢了不成,夏浅枝安抚的朝他笑了笑。
“烦请白城主照顾好我夫人。”红衣拿出一把小匕首交到夏浅枝手里,替她理了理衣角之后,看着白飞雪叫来几个丫头伺候夏浅枝后,独自进了大厅里。
白飞雪唇角的笑意深了几分,抬手为夏浅枝引路:“姑娘这边请。”
夏浅枝被一群丫头们簇拥着,因为太久没有这种前呼后拥的排场,心里一时还有点儿别扭。她接过小丫头捧过来的桂花茶,轻轻抿了一口,浅色色的唇瓣被蜜茶润泽,变得粉嫩诱人。
“姑娘,再尝尝这个小虾饼吧。”小丫头不怕生,热络的与她说着话,“厨房刚做的,又鲜又甜,看看合不合姑娘的口味。”
前几日自己与红衣在街上吃了一回虾饼,今日在别人家里做客,就又碰到了这道小吃,未免太巧了点。
“姑娘?”小丫头见她凝神不语,轻声换道。
夏浅枝抬眼看过去,明明没什么情绪,小丫头却被她眉眼间凝滞的一点警告而立刻闭上了嘴,心里暗暗道,这位小姐看起来没什么脾气,怎么一瞪眼睛,跟城主一样可怕。
夏浅枝慢吞吞喝完一杯桂花茶的功夫,红衣与那位“二爷”大概是谈完了,她听到大殿那边传来的动静,刚巧她面对的窗户就能看到,她隔窗望了一眼,远远的,竟觉得红衣和他身边的人身量大致相当,从背影看倒像一对兄弟。
难怪刚刚白飞雪分别称呼他们为二爷三爷,想必是他们自己也知道这一点,学着江湖上那些人,拜了把子吧,不知道会不会还有个“大爷”。
红衣带着一脸兴奋回来,夏浅枝忍不住问了一句:“一切顺利?”
红衣点头:“一切顺利。”
夏浅枝跟着他走出城主府,回到自己的小院儿后,拉着他说了自己的担忧:“白城主可能一直在监视我们,你跟他公事,要留个心眼儿,不要太实诚。”
红衣颇为惊讶的看着她:“你在教我心计?”他还以为她对这些一向不屑于顾,甚至视为卑鄙呢。
夏浅枝摇头:“我不懂这些,我只是觉得……被人把喜好摸清楚的感觉很不好。”
她受到的教育是喜怒不形于色,爱好不示于人,端着拿着,虽然有时候很累,但是更多的时候,这种牢固的面具给她强烈的安全感。
红衣若有所思,落在夏浅枝身上的目光又添深意。
夏浅枝笑了笑:“我不知道你在筹划什么,只要不危及大夏,我便无所谓的。你如果有什么想不开的,跟我说也行,我出不了什么计策,帮你理理思绪还办得到。”
“眼下就有一件事,还请夫人多提点。”红衣挨了夏浅枝捶在他肩头的一记粉拳,脸上却是笑意融融,“有人约我三日后赴他的家宴,既然是家宴,我自然不能光杆儿一人,到时候夫人孩子那边,都靠你了。”
“是‘二爷’?”夏浅枝随口问了一句。
“你叫二哥就行。”红衣说完,看见夏浅枝撅起的嘴,好笑的捏了捏,“怎么了,不愿意?”
夏浅枝当然不愿意,她没有亲兄弟,血缘关系最近的表哥是大夏天子,她心里觉得与她关系最近的兄弟是面前站着这个男人,哥哥或者弟弟这种称呼,在她心里是有特殊的意义的。
红衣无奈:“你宁可叫他们二爷和夫人,也不愿意叫二哥二嫂?”
夏浅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