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毒瘤一颗,虽有大功,但那纸十恶罪状可是传遍苗疆,苍狼念及旧情,自然不会轻易放他离开,难不成你还打算留在苗宫?”
“……当然不是。”史艳文低头看着裸露的晶石,“艳文的家在正气山庄,那里有我的孩子们,我的兄弟,还有即将过门的儿媳妇,我怎么会不回去了……应该要尽早回去才对。”
俏如来张张嘴,欲言又止,“爹亲……”
当适时,一身影飞奔而出,径直扑向了史艳文,拉着他的衣袖就闹,“我也去!我和琉璃都要去!我们不要呆在这里!”
史艳文踉跄一下,幸好俏如来拉住了他,“爹亲小心。”
“没事,”史艳文摆摆手,看着丫头红红的眼圈,问,“你想跟我走?不和先……你的主人走吗?”
“我不去不去不去!”丫头狠狠摇了摇头,“我讨厌他!他想杀琉璃,他还差点杀了你!还威胁你!让你流了好多血,池子都染红了……”
小孩子气头上说话速度极快,还喜欢添油加醋用些夸张的比喻,史艳文甚至还来不及蒙上她的嘴,一大波让俏如来和藏镜人倒吸好几口凉气的“事实”就跟竹笋倒豆子一样吐了出来,史艳文再想阻止,俏如来已经眼疾手快地将人拉到一边了。
实在不巧,丫头看见的事实只在表面。
更不巧的是,竞日孤鸣恰在这时候出来,背后跟着药老,以及抱着琉璃顶着大汉,小胖子想扑向竞日孤鸣却被他揪在手中,吱吱叫个不停。
丫头正在说话,见状马上求藏镜人去抱琉璃,无论如何也不愿让大汉碰她。
竞日孤鸣对一旁或凌厉或含恨的视线视而不见,大概是见过太多反而不在意了,自顾自地走到史艳文身边,“艳文醒的真早。”
”……先生也不晚。”
竞日孤鸣笑笑,举起双手,血红的绷带传来微微腥涩,看起来十分可怖,他却说的漫不经心,毫不在意,“非也,只是臂上又痒又痛,实在难以安寝。”
史艳文皱皱眉,伸手替他检查,”大约是昨晚哪里磕碰到了……艳文帮先生看看吧。“
竞日孤鸣微一点头,“劳烦艳文了。”
藏镜人却在一边看的直皱眉,“怎么?这里没有大夫了吗?”
史艳文愣住,看了一眼沦为普通侍从的药老,眉角忍不住上扬,若有似无的看了竞日孤鸣一眼,“说的也是——”
“哎呀啊,小老儿的手好疼,真疼,怎么那么疼,不行了不行了,疼死了……”
……
藏镜人狠狠瞪了他一眼,“不如我帮你‘治治’?”
药老抖了抖,眼睛在竞日孤鸣与藏镜人之间转了转,咬紧牙关道,“我就疼!就疼!不用你管!”
“……”史艳文叹了口气,道,”既然药老有所不便,就让艳文帮忙吧。“
竞日孤鸣闻言,眸中流转一抹光华,对着藏镜人与俏如来道,“那就多谢艳文了。”
“……”
一段段剪开绷带,史艳文暗自放下了心,那人手臂上的抓伤原先还不算太深,看着面目全非,但都未伤肌理,只是这人在流沙中只顾保护他,又被刮得更加血肉模糊……
抬头觑了一眼竞日孤鸣的脸色,还是定定地看着他,眼中红丝缠绕,又温柔,又固执。
和自己很像。
沉默一瞬,低头继续包扎好伤口,另一边俏如来沉静了半天,藏镜人反倒愈发冷静,史艳文正想起身,竞日孤鸣却猛地将他抱紧了。
倏然一怔,史艳文似乎感觉唇角擦过了什么,柔软的,冰冷的……
耳边传来风声被刺穿的声音,史艳文从怔楞中回神,眼角映入身旁不知何时聚拢的人,还有一只染着血液的长箭。
但他的背心上还有一只受伤的手!
“先生!”史艳文心里一颤,面色大变,绿洲边缘影影绰绰人马聚集,史艳文却只看着竞日孤鸣再次被深深划伤的右手,“你推开我就行了,何必……”
竞日孤鸣脸色发青,那只箭上显然有些眼睛看不见的东西,但他却在这时笑了,看着紧张万分的人笑的狡猾,慢悠悠道,“如此,日后才好使苦肉计留下艳文啊。”
“你……”史艳文无言以对。
“别聊天了!”藏镜人将手中吓的禁声的小姑娘扔到他面前,“看好她!别让小孩子看见不该看的。”
史艳文接住了她,竞日孤鸣侧身挡住了他们,视线落到远处凌乱散落的长箭上,一箭六发,集中于庙里人,却刁钻地避开了藏镜人与俏如来。
很熟悉的箭法。
五六十人的小队,兽皮绒衣,安静有序,像退伍的军人,恩……看起来脸糙皮厚,是沙寇。
竞日孤鸣看了看左右相护的竞日孤鸣与藏镜人,命大汉保护药老与琉璃,自己则在几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