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连那谢长宁都得避一避了？”

“谢家姑娘及不上她。”

怀宁侯夫人则真真是要另眼相看了，本以为仅仅是荣伯侯夫人颇为喜爱的妹妹，带着一道出来玩儿的，怎会想到竟是这般厉害的？

那时所说的两院魁首，怀宁侯夫人是听到过的，还感叹了一句，不知是哪家的，如今却在眼前了。

刘氏暗暗也吃了一惊，第一次照面见着那姑娘的面容，下意识都会觉着以后定是以色侍人的，这张脸已是好到头了，偏偏学识比相貌更为出众。

而胡依然都快将手中帕子拧成碎片了，心情说不出的复杂，方才名世哥哥主动问话时，她心都揪在一块儿了，明明是她先认识的他，为何他眼里就是看不见自己呢……她有什么好的呢……胡依然难受极了。

名世哥哥这番话之前，她以为……以为自己至少有一样比得上她的。

怀宁侯夫人与张名世先一步走了，刘氏特地没有急着回府，而是将所有丫鬟婆子遣了出去，单独留了胡依然下来。

刘氏慢慢道：“我知你在想什么……这些天我也都看在眼里，你是我的女儿，我又怎会不知呢？”她道：“娘没有阻你，就算你天天往那张家世子跟前凑，说是越矩了，可到底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我也便随你去了。好让你死了这条心，你与那张家世子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娘亲还是我的娘亲吗？怎么这般说？”胡依然眼里满是不甘心，“他是世家公子，身份高贵，就与我是天与地的差距了吗？我为何不能嫁他呢……他若是欢喜我，定也会与怀宁侯夫人说的，那什么温姑娘，名世哥哥也不过多问了两句，我与他相处了好些天，也比她相处时间长，我定是有机会的。”

刘氏没有想到自己女儿会这般执迷不悟，以为仅仅是小女儿的迷恋，哪想到陷得如此深了，只恨自己没有早点同她说，不过现在说也不迟。

刘氏重重放下茶杯：“左一口名世哥哥，右一口名世哥哥，你自个儿这般叫了，别人可应着你？你好歹是官家女，读了那么多书，怎么这点事儿都糊涂了呢？就算相处时间长，他可曾正眼瞧过你？如若接下来他还是如此，你是不是要学那些下三滥的手段，干出些令我与你爹爹蒙羞的事儿了？！”

“我瞧不出他对你有意，此人既考了白鹿书院，想必也是个心志坚定，事事分明的人，我们胡家配不上他们怀宁侯府，要找也要找个门当户对的，怀宁侯夫人不肯，他自个儿更是不肯的。那温姑娘我瞧了，相貌如此，学识更是超乎常人，都是没有这样的心思，怎么你就惦记上了呢？京内更是有不少闺秀的，张家世子又不差，那些闺秀又比我们差在哪里了？”

埋在心底里的事儿，一桩桩一件件被自己娘亲亲手毁灭的痛楚，胡依然是受不了了，眼泪如断了弦的珍珠一般掉下来，根本止不住，却还是那样的偏执：“我是那样欢喜他……我又哪里差了，我要嫁给他的，娘亲，你帮我想想办法，想想办法啊……”

刘氏被气得手都止不住的颤抖，可到底是自己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哭得仿佛下一刻就要去的样子，她怎么忍得下心。

*

未过几日，便是过年的日子。

温菀在刑州过了一个与京城大不相同的年，顺德当地的小吃与民间活动都体验了个遍，玩得是不亦乐乎，姜意浓也高兴让温菀到处去跑去闹，到底是不会出什么事儿的，在京内到处都是约束，不如在此处放自在些。

一切过得惬意且开心，都有些乐不思蜀了。

年后上来，温菀连着去了几日文庙，姜意浓有时陪同她一起，有时在府内绣花或是做其他事儿。

这日温菀与陆学容一道出门，温菀去往城西的文庙，陆学容则往城东的三品茶楼——胡知府一早匆匆忙忙差人送帖子过来，约他于此处见面。

陆学容一至三品茶楼，便发现此处戒备森严，楼上楼下皆有人把守；陆学容眉头一皱，也不知这位胡知府寻他何事。

一路上了二楼，掌柜掀了帘子引陆学容进了包间。

包间内不少的人，皆是顺德一带举足轻重的官员。

胡知府先请陆学容入座，继而道：“今早收到京内消息……侯爷可知晓此事？”

陆学容不清楚，自然摇头。

胡知府等人互相看了看，其中一人道：“从京城送来的文书……新吏部尚书已经上任了。”

“此事当真？”

“千真万确。”

陆学容心头一震，自严寿致仕后，朝中吏部尚书一位空缺至今，时间虽不长，但朝局也是动荡，六部之首，更是朝廷的命脉之一，如此重要的位置自然不少人盯着，如今钦天监刚开印，圣上就已经决定好了？

“新任的是哪位？”

有人回道：“是原吏部侍郎，赵珣赵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