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在一起的芈陆和林偃。

有次撞上林偃投来的目光，他时犹如被针扎了屁股一般坐立难安。

林偃却像个没事人似的，脸颊贴着芈陆的肩膀，笑盈盈地冲着他们。

“怎么了？”林偃问他们，“你们好像有话要说。”

李管家：“……”

小清：“……”

芈陆闻言，也放下书本看向他们。

李管家表情一僵，慌忙摇头摆手：“小公子误会了，我们没什么要说的话。”

林偃说：“那你们总是偷看我们做什么？”

李管家：“……”

芈陆眼睁睁看着李管家欲言又止，一张老脸逐渐憋得通红，偏偏林偃还不罢休，咄咄逼人地追问：“李管家，你怎么不说话了呀？你倒是说说看，我哪里误会你们了？”

“好了。”芈陆抬手捂住林偃的眼睛，“马上天亮了，你再睡一会儿了。”

林偃眨了眨眼，浓密的长睫扫过芈陆的手心，有些痒。

芈陆的手轻轻一抖。

林偃勾了勾嘴角，听话地闭上了眼睛：“好。”

林偃说睡就睡，不一会儿便抱着芈陆睡着了。

芈陆低头看了林偃一眼，见林偃眉头微蹙，呼吸均匀，便用指尖点在林偃的眉心处慢慢揉压起来。

以前林偃睡觉没有喜欢皱眉的毛病，通常眼一闭就睡得天昏地暗，只有斛律偃即便在睡梦中也十分没有安全感，时常眉心紧拧，看上去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正如现在。

芈陆看着林偃熟睡的样子，恍惚间感觉这张脸和上一世斛律偃的脸重叠了起来。

他揉压的力道时轻时重，从食指增加到食指和中指，又从眉心扩散到额头。

很快，林偃的表情放松下来。

芈陆暗暗地笑了下，心想斛律偃真是一点都没变啊，连这些小细节都和上一世一模一样。

他收回手，正要重新拿起书本，却转眼对上李管家和小清躲闪不及的目光。

李管家和小清赶紧低头，假装自己什么都没看到。

天亮之后，李管家便让车夫寻了处平坦点的地方把车停下来，他们在马车上呆了一天一夜，还是得出去透气，顺便吃点东西。

车夫把车停在了一片湖泊边上，湖水没有结冰，被清晨的阳光映得波光粼粼，但湖边积了一层白雪，需要打扫一下。

李管家准备齐全，等车夫把雪扫去，他和小清也将放在车顶上的桌椅搬了下来。

芈陆向来不重口腹之欲，只吃一些糕点就饱了，趁着其他人还在吃东西，他沿着湖边溜达了一会儿。

冬天的阳光并不刺眼，可落在积雪上就晃得他的眼睛发酸，他眯起眼睛，站在湖边看湖水里游过的鱼。

突然，一双手从后面抱住了他的腰。

芈陆吓了一跳，还未转头，耳边响起了林偃的声音：“六六，你在看什么？”

“是你啊。”芈陆的一颗心落了回去，他拍了下林偃圈在自己腰间的手，“你怎么走路一点声音都没有？”

林偃将他抱得更紧，下巴顺势搁在他的肩头：“是你看得太入神了，连我的脚步声都没听见。”

芈陆懒得和林偃掰扯，倒是想起了另外一件事：“现在不叫我干爹了？”

“你本来就不是我干爹。”林偃闷闷地说，“之前你比我大不了几岁，结果重来一世连辈分都变了。”

芈陆听到这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我好歹和你爹娘一起养了你十多年，怎么就不是你干爹了？”

林偃贴在他耳边笑：“我才不要你当我干爹。”

芈陆佯装恼怒，在林偃怀里转身，扬手要拍林偃的脑袋。

林偃眼疾手快地抓住他的手，扬唇一笑，低头在他的手背上亲了一下。

啵的一声。

还很响亮。

“……”芈陆连忙抽回手，“别这样，手很脏。”

林偃只是笑，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笑。

芈陆脸红得跟火烧似的，他又不是没做过那种事的毛头小子，这会儿居然被林偃一个无意为之的小举动闹得脸红心跳。

他极力压下躁动的情绪，把话题扯了回去：“养你十多年真是白养了，到头来你连我这个干爹都不认。”

“不是不认。”林偃笑完，伸手把芈陆拉入自己怀里，他颇为正经地说，“若是喊你的干爹，等后面喊习惯了，怕是会影响我发挥。”

林偃说得郑重其事，芈陆也收起了打闹的心思。

可他没听明白林偃的意思，他问：“发挥？发挥什么？”

林偃沉默了下，语气微妙：“六六你说发挥什么？”

芈陆想了下。

然后他想明白了。

“林偃！”芈陆本就通红的脸在这一刻几乎能滴出血来，他推开林偃，结结巴巴地说，“你、你怎么能说这种话？”

林偃还是笑，甚至装傻地反问：“哪种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