梢却流露出一丝餍足的气息。

柳氏看得犹如心里滴血，难受至极，只能当做没看到，和江啸成细细分析家里如今的情况。

“老爷可知道，公账上如今还剩下多少钱？”

江啸成端起茶盏，淡淡道：“不是刚刚从二房领了两万两银子？”

“哪里有两万两？如今账上只剩下一万八千两了。”柳氏想到就不满，又不敢做得太明显，“有老太太和三弟在，银子怎么可能留得住？刚到手，就被三弟支走了一千两。”

江啸成喝茶的动作愣住，神情严肃起来：“这么快？”

江啸成如今是从五品官员，每年的俸禄是六十石，相当于三十两银子。

要是江家只有江啸成一家，养着几个仆人，那这份俸禄自然不算少，足够让他们过得滋润富足。还有余钱送回乡下，赡养乡下的老母亲。

可是偏偏江啸成晋升成了知州后，就将家人全部从乡下接了来，买下大宅，后院里堆满了侍妾孩子，还养着老太太和三房。三房的侍妾只多不少，这些侍妾和孩子，另外又要下人侍候，每个月脂粉、吃食、衣衫，都是一笔不小的开支，粗粗算起来，每个月的开销至少需要三四百两银子。

这还是最基础的日常开销，几个孩子读书需要请先生，需要笔墨纸砚，人情送礼，还有江三流连青楼，每个月都要从公账上支好几次银子，动一动就是一两百两……

换句话说，江啸成领着从五品官员的俸禄，过得却是高门大族、簪缨世家的日子。

如此奢侈，也难怪两万两银子到手，转眼就去了一成。

听到柳氏的这些话，江啸成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这些事，柳氏也说过，不过那时候，江二还在。虽然老太太偏心，导致江二和他们越来越疏远，但是江二自小信任他这个兄长，只要这个摇钱树在，江家就不差钱。

公中的钱不够，和江二委婉提上一嘴，少则一两两，多则三五千两，都不是问题。

那时候，江啸成和柳氏从未为银子而烦恼过，也不觉得三房是个拖累。

可是江二走了大半年，这大半年来，开销不变，进账却日渐微薄，眼看着公中就没了银子，只能撑上一两个月，和苏氏说，苏氏稀里糊涂，伤心难受中，完全听不懂大房的暗示。

要不是这样，江啸成也不会答应过继儿子一事。

好不容易得来的两万两银子，怎么就被三房败了一半？

柳氏说着，提醒道：“两万两银子，怕是不到一年就没了。”

江啸成开口：“你想说什么。”

柳氏肯定有主意，不然也不会请他来，提起这件事。

柳氏得了这句话，顿时放松下来，眼底满是算计，撒娇道：“还是老爷懂我，我想着，要是能将二房的库房钥匙拿到手，就好了。”

江啸成皱眉：“二房和咱们都分开多少年了，哪里有那么容易合并的。”

“不是还有母亲吗？”柳氏有些不满，隐晦指责道，“咱们可是为了母亲，才养着三弟这么多年，现在需要母亲了，难道她不敢出力帮帮忙？”

江啸成心里算计了一下，摇头道：“母亲虽然偏爱我们，可是老太太好面子，这件事没那么容易，除非能找到二房的错处……”

哪怕是一丁点的小错处，也能拿来做文章。

苏氏区区妇人，江深更是黄口小儿，都不足为据。

江啸成提点柳氏：“你这些日子，好好盯着二房。”

柳氏不好意思说今天就有一个机会，被自己搞砸了，含糊过去，答应道：“好，我明天就派人盯着。”

江啸成满意点头，站起来道：“这件事我没意见，就按你说得办吧，回头我和母亲通个气，不用着急。你好好休息，我去孙姨娘那里。”

柳氏的脸色一下子僵硬了起来，眼睁睁看着江啸成走掉。

等人走没影子了，她静坐半响，喊了下人进来，咬牙切齿，眼神怨恨道：“明天大少爷一出门，就叫少夫人过来我这里立规矩。”

……

刚刚闹过一场，立刻再闹，显得有点微妙。

柳氏忍耐了一个多月，才等来机会。

她不知道，这是江深主动送上来的把柄，就是为了引她上钩。

那日江深和苏氏聊过之后，发现苏氏也倾向分家，只是老太太在，她知道不可能，从来没有细想过这个念头。

江深表示，他有办法，苏氏立刻就答应配合。

他们都知道，只要二房还有钱，柳氏就不会死心。

看中二房的家产，是早晚的事。

釜底抽薪之计，只有分家。分家不容易，父母在，不分家，老太爷死了，还有老太太还没死……

江深：“除非我们和他们闹翻了。”

江深不打算按照原身的路线去读书科举，和老太太闹翻，也没有什么影响。

这样一来，事情就简单多了。

江家这位老太太，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