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入的商人在短暂的恐惧后迅速发掘出商机。先用外界新兴的事物吸引住了所有人的眼光,唤醒他们的期待和热情后,他们轻描淡写地说:“这种技术,可以用于改善你们的生活,也可以帮助他人,这是双赢。”
在商人的帮助下,孤岛被开发,源源不断的客源输送到岛上,他们像技术人员一样研究面具的使用方法,寻找能最好揭下五官的时长与比例。
背后的谜团初见雏形,秋山听得直皱眉头,想想问:“那黑袍是做什么的?”
“不知道,那个是商人搞出来的东西。”水手茫然回答,想了想后又说,“……但听那个小姑娘说,他们举行仪式会穿黑袍跳舞,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关联。”
“诅咒是什么,为什么外面的黑袍人说诅咒扩散了?”
“我不知道,但是最近我们的身体崩坏得越发严重……不知道是不是与这个有关。”
“商人在这里吗?”秋山又问。
“我不知道。”水手说,“我们被囚禁在这里很久了……”
还是要找黑袍人问清情况,以及那面镜子,从水手的叙述来看,镜子八成就在商人手中。
秋山捋了捋情况,思索片刻,决定还是与宁暖他们先行汇合再做决定。
他转身往外走,水手急了,气若游丝地喊:“……等等,说好的——”
秋山顿住脚步,回头看他一眼,神情很复杂。
听完这些事情后,他只认为这些人被囚禁在这里罪有应得。
但——
秋山的目光扫过两侧架子,里面沉浮的人皮像一张张惨白狰狞的脸,正阴沉沉地注视着秋山。
如果他们不死,那么这样的产业链会一直存在,这是对的吗?
思索片刻,秋山翻手取出长针,结束了他们的痛苦。
血液沾了满手,十余颗烂穿的头颅摆在地上,没有五官,因而也看不出他们是否有感觉解脱,秋山在衣服上轻轻蹭去血迹,忽然觉得很恶心。
在之前经历的每一站,他避免去接触这样的事情,好像心底有个声音在告诉他,如果他再度做出错误的选择,那么一切将再无回转。
就在此时,整个洞穴忽然剧烈地震动起来,地震似的,两边钢架震颤不休,其上摆放的瓶子雨一样落在地上,摔得粉碎,苍白的皮活物似的,在地上无力地挣扎几下,很快皱缩脱水,不动了。
秋山跟着摇晃两下才站稳,防备的往外退去,床上的尸体跟着晃动,翻倒在地,啪的发出声响。
秋山皱起眉,心里忽然闪过一丝不详预感,目光落在尸体上。
那尸体在地上古怪地挣动两下,居然摇摇晃晃地爬了起来,喝醉酒似的在原地晃悠两下,四处摸索起自己的头来。
接二连三,更多的尸体爬了起来,冰冷的内脏挂在敞开的胸腔外,颤巍巍地晃动着,秋山面色一变,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显然不会是什么好事。
洞穴两侧卡拉拉炸出裂纹,一路往上蔓延,眨眼间就蔓延到洞顶,人头大的石块不断掉落,秋山加紧退出山洞,拉拢门扉的一瞬,一具尸体疯狂挤进门缝,粘腻的手顺着门缝抓住秋山衣领,秋山大骇,正僵持至极,只听里面轰隆隆一阵乱响——
洞穴塌了!
塌陷仍在继续,秋山面色大变,转身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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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秋山摸进洞穴,听水手们诉说过去的时候,宁暖趁着外面一片混乱,悄悄走进关押货物的地方,打开了伍子楠的牢房。
伍子楠被困的焦躁至极,好容易能出声呼喊时却发现队友无人回应,好像只有她一个人被留在了这里。
对于争强好胜的伍子楠来说,这种无力感让她尤为痛苦。
宁暖跟她简要说了说目前情况,而伍子楠定定盯着她好久,没说话,只别开了脸。
黑暗里,宁暖模糊地看见伍子楠用手擦了擦眼角,她吓了一跳,搂着伍子楠轻轻拍背:“哟,丫头,怎么了,害怕了啊,没事儿,不怕不怕啊。”
伍子楠哆嗦起来,喉头哽得更厉害了,她一生没怎么感受过母亲的温暖,在人间尚且是如此。
在这样的世界里,宁暖这样母亲式的关怀便更显珍贵,让她几乎绷不住情绪。
伍子楠忍过一阵喉头的哽咽,伸出手摸摸宁暖空白的脸,哑声问她:“宁姨……疼不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