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暖沉默了好一会, 笑着回答她:“没事,不疼。”
看不出表情,但声音却在发抖。
都害怕, 但都想在这种时候给予对方一点安慰。
两个人在黑暗里抱了抱彼此,宁暖摸摸伍子楠的背,她很瘦, 能摸到背后鲜明凸显的脊骨。
“子楠啊……”她喃喃地说,“你也太瘦了, 得多吃点, 啊, 等离开这里, 要是下一个站点正常的话,我给你们做饭吃,我儿子可喜欢吃我做的饭了。上回秋山不是说,想吃糖醋排骨吗,巧了, 那是我拿手菜。”
“我……我在这种地方也帮不上忙,等离开这里, 我做饭给你们吃。”
她逐渐语无伦次起来, 其实害怕的要命,从一进入世界开始,她就被迫与队友分开, 做些让人毛骨悚然的活计。其实生活里她不是一个很坚强的人,也总为些鸡毛蒜皮的事情和老公孩子吵架。
但在这里,一直支撑着宁暖, 让她没有崩溃的唯一缘由是:她比所有人都大, 这些人和她的儿子年纪差不了多少, 她作为一个母亲,一个长辈,怎么能让小孩子为自己担心。
“宁姨。”伍子楠打断她,用力抱了抱这个孱弱又坚强的母亲,声音坚定,“等我们离开这里,我去你家找你,你儿子不是高考之前总玩手机吗,我替你收拾他。”
“唉,唉。”宁暖连声应,“好,我给你说过住址,你记住了吧。”
“嗯。”
很快,伍子楠平静下心情,问宁暖:“外面怎么了?”
“闹起来了,有几个客人来讨说法,说五官烂的太快了,他们好像有点家底的,现在好像在外面火拼。”
“火拼?”伍子楠想笑,“鬼见多了,火拼倒还是头回见。”
两人互相搀扶着站起来,就在此时,洞穴深处传来隆隆响声,伍子楠侧耳皱眉,听了好一会,越听越不对劲,大量烟尘从洞穴深处喷出来,风里混着冰凉的臭气。
两人心中不安,从洞穴正门离开,之后不久,洞穴崩塌。
整个孤岛陷入混乱,盘山路的那头,医院通明的灯光一盏接一盏地熄灭,大楼陷入黑暗之中,通过月色,隐隐能看见聚集的人影,一团团的分布在盘山公路上,正朝着这边而来。
“现在是什么情况……”伍子楠心里泛起嘀咕,她被困在监狱里方才才被放出来,一切只靠宁暖转述,因而对很多东西并没什么实感。
咔。
身后响起枯叶被踩裂的声音,伍子楠浑身一激灵,飞快转身看向身后,往后退去的同时,她以余光迅速搜索环境,试图找出一件趁手物件防身。
但视野底部出现的并非是黑袍,伍子楠一顿,抬眼向上看去,穿着满身是血衬衫的男人对她露出诡异笑容,男人摇摇晃晃走近,看起来并无威胁,但不知为什么,浑身上下就是透露出一种违和感。
伍子楠皱起眉,谨慎地后退两步,尝试与他沟通:“你——”
男人不回答,只是看着她怪笑,眼睛里蒙着死气沉沉的翳,脸惨白得像刚在水里泡过三天,肿胀到几乎透明,下一瞬,一声沉重的闷响后,男人翻着白眼,闷不吭声地倒下去。
去寻找秋山痕迹的宁暖心有余悸地放下警棍,咽了咽喉咙后,她远远绕过地上的男人,拉着伍子楠避开男人。
“怎么了?”伍子楠没明白。
宁暖手哆嗦得厉害,拉着伍子楠走出好远之后,她才悄声说:“……他、他头是反的。”
“什么意思?”
“他看着你的时候,脚尖冲着背后。”宁暖说。
“操。”脑子里浮出这个画面的时候,伍子楠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尸体躺在身后生死不知,两人不敢多留,摸索着向下走去,远远能看见盘山公路上黑影渐近,两人对视一眼,想起刚刚的尸体,心里都是不安。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伍子楠啧了一声。
“很难一时间说清楚。”有人在她身后说。
她一惊,转身看向背后,秋山满身尘灰,对她露出苦笑,而眼口之间的大片空白更是让伍子楠惊了好一会,才结结巴巴叫出他的名字:“……秋山?”
“嗯。”秋山招呼她们往隐蔽处走,“有点头绪了,边走边说吧。”
路上,秋山大略说了说水手的事情,伍子楠听得直骂,大有再回去给他们两刀泄愤的意思。
“那现在是什么情况。”
“可能是诅咒扩散了。”秋山说,“山上那具尸体,宁姐应该会觉得眼熟吧?”
“啊?”宁暖结巴了一下,“我没仔细看。”
“看衣服,应该是我们在山洞里碰见的那个男人,换了我鼻子的那个。”
秋山在手术室观察了他很久,因而对此十分确定。
“可是他不是死了吗?”宁暖更茫然了。
“不知道。”
说话之间,三人已经走到目的地,秋山侥幸从山洞中逃出时发现了黑袍人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