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寿命，“他们大多会走在你前头。”

皇帝问：“我还有多少年寿数？”

望舒道：“当年我说会在三月内归天，并非随口应付。”

天上一天，人间一年，大致推算一二。

“四十年。”

在这个年代，差不多是一个人一辈子的年岁了。

洛王听到这数字只是沉默一瞬，马上就恢复了意气风发的威严模样：“朕知道了。”

看样子，那些更小的也该培养起来了。

*

自古以来帝都总是格外吸引人，每年都有无数男女老少从全国赶来，在帝都定居。

洛城每一年都会往外扩张，早年在城外建造的商业街现在也能称一句位于城中心了。

洛城也是整个大洛唯一一个不设置城墙的城池。

又一支队伍排队进入洛城，与众不同的是，这支队伍中大部分人都深鼻高目褐发白肤，脸上还都留着络腮胡，引得无数进城的队伍侧目。

“那是胡人吧？”有人压低声音好奇地看过去。

“第一次来帝都？”被他拉住的人扶了扶头顶毡帽，笑着反问。

“老哥神了，这也能看出来？”

毡帽男子往胡人那边努努嘴：“哝，咱们大洛吃穿用度样样都好，胡人的商队可没少来帝都，走在大街上时不时就能看到一个。你这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可不就一眼被人看出了么。”

第一次来帝都的外地人嘿嘿一笑，邀请道：“相逢即是有缘，不如小弟做东，请兄台喝一杯？”

又道：“也不知道这帝都的‘一间’酒楼与其他地方有何不同。”

两人正要相携而去，就听到后面队伍一阵骚乱，随后快速向两边分开，让出一条宽敞的道来。

“这是发生什么事了？”外地人正要张口询问，就听旁边传来一句蹩脚的官话。

毡帽男子连忙拉着人往后退，快速解释道：“看到那面金丝黑旗了吗？这是有公子王孙回来了，就是不知是哪一位。”

一群黑衣卫拱卫着年轻的郎君，马背上那人约莫二是出头，但脸上的老练和眼底时不时闪过的精光让人丝毫不敢小觑。

不过他现在脸上却蕴含着丝丝焦急之色，奔袭的速度丝毫没有放慢。

“城中禁止快马，这位王孙他……”

“噤声！”旁边的人马上捂住他的嘴，“不要命啦，那等大人物也是你我能说嘴的？！”

*

洛越到宫门外的时候，那里已经有内侍候着了。

“越殿下请，陛下命卑职来此迎接。”

洛越把顺手把缰绳扔给一旁的护卫，张开手任由对方上下摸索简单搜查一遍周身，确定没有凶器之后，两人就脚步匆匆的往宫内而去。

……

“陛下，越殿下到了。”

“让他进来。”

年过百岁的皇帝依旧是二十多岁的模样，连威严低沉的声音都尚带着些许年轻人特有的清越。

洛越自从踏入昭阳殿之后连手脚都拘谨了许多，他躬身行礼：“臣参见陛下，陛下万年。”

皇帝叫起之后没头没脑地扔出来一句：“说说吧。”

洛越也快速明白了言外之意，条理清晰又简洁地把自己这五年的政绩概述一遍。

他做了什么，其实早就有人汇报到皇帝手上，具体细节指不定比当事人记得还清楚，但听到对方的汇报，皇帝依旧露出了一个极浅的笑，甚至还夸了一句：“不错。”

洛越脸上忍不住露出几分雀跃之色，嘴角飞快上翘，想到还在皇帝陛下面前，又快速压了下来。

“从明天开始，你就跟在朕身边做事。”皇帝的表情语气都太过随意，仿佛他说出的只是寻常的闲聊。

但洛越却不会也不能忽视其中蕴含的意思，他睁大了眼睛，手指死死掐住大腿，才勉强控制住自己不当场叫出来。

即便如此，他也是激动得全身都在轻颤，他勉强施礼：“臣领旨。”

次日朝会，当文武百官看到跟在皇帝身后的洛越时，都明白了这个信号。

……

两年后，又是一次大朝会。

众臣看到越殿下竟然一反常态地没有跟在皇帝的身后，而是早早来到了正阳殿。

众臣你看我我看你，心中有了些许猜测，但下一秒立刻就被自己否决。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叮铃铃——

别样的铃声传来，是皇驾来了。

文武百官连忙收起眉眼官司，分列两侧恭敬站好，摆出行礼的姿势。

门外宫侍高声唱名：

“皇帝陛下到——”

“国师大人到——”

后面这句惊得众臣行礼的动作都卡了一瞬。

玄色的朝服旁，月白的裙摆滑过地面，其上还隐有月华星芒闪耀。

刚才没有听错，国师真的来上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