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
他听到青年用熟悉的,清朗的声音说,“我愿意。”
于是有眼尖的宾客注意到一身白西装的林总忽然笑了,笑着笑着低下了头,一带而过的还有似乎猩红了的眼尾。
真好。
林望景转着无名指上的钻戒。
真好。
他想。
他答应要嫁给自己了。
苏绥离开后的第五年,林望景原来的手机因为用了太久烧坏了电池,他推了重要会议,只是为了亲自去数码店将手机拿回来。
他坐进驾驶座后,颤抖着手按下了开机键。
这么多年前的手机,运行时已经非常卡顿了,但林望景耐心的等待着,直到点进微信,发现那些数据都还在,才劫后余生般紧紧将手机贴在了自己胸前。
他收起手机,打着方向盘,想要赶回公司。
汇入主干道之后才发现,前面在堵车,林望景只能跟着一起被迫滞留在车流之中。
车窗外面稀里哗啦的下着大雨,显得夜更漆黑,街道的霓虹灯牌更加晃眼。
光线在雨中穿透力和折射力也大打折扣,呈现出一大片一大片自带滤镜的光团。
两旁的行道树透出带着夜色的墨绿,叶片被雨水打得往下垂着,淅淅沥沥的滴着线串似的雨水。
雨点打在车顶,发出噼里啪啦,听了会让人莫名低落的雨声和频率。
车窗泛起白雾,水痕蜿蜒向下,透过深色的玻璃,林望景侧过头,看了一眼窗外,却恍惚间看到苏绥打着伞,脚步轻快的踩着水,走到一辆房车前面,敲了敲玻璃。
车门立刻打开,苏绥上了车,没多久,便消失在了茫茫车流之中。
四方八方的喇叭声都突然响了起来,夹杂着雨声和昏暗的天气,令宽阔的十车道上呈现出一种杂乱无章、又束手无策的无力感来。
林望景被裹挟着往前走,到了一个路口又被迫停下。
苍劲有力的手指攀上冰凉的车窗,一笔一划的写下两个字。
苏绥。
等林望景回过神,整片车窗已经被他写满了这个名字。
指尖也被冰得微微发着抖。
他无意识的盯着这些熟悉又陌生的字,脑子放空,什么也装不下,甚至不知道自己此刻正在做些什么。
一些记忆恰逢其时的出现,就像种子顺承时节找到机会破土而出。
应该也是这样的雨夜,林望景忙到深夜才驱车回家。在距离小区不远处的红绿灯路口,苏绥撑着伞,一直在等他。看到那辆熟悉的车后,嘴角的笑容更温柔了几分,穿过雨幕向林望景走来。
白色的运动鞋踩起了斑马线上的积水,雨滴顺着伞骨往下滴落,两者在一个奇妙的时间相遇,合在一起迸溅出更大的水花。
隔着一层车窗玻璃,苏绥弯下腰,圆润的手指头在丝丝凉凉的玻璃片上划动,没多久就写出林望景的名字来。
他微微弯着一双漂亮的、灵动的像是会说话的狐狸眼,慢慢的做出呼唤他名字的唇形。
身后忽然响起了尖锐的鸣笛声,将林望景瞬间从幻象中拉了出来。
他重新启动了车子,在开过红绿灯路口时,不经意间抬起头看了一眼后视镜,里面的男人红着眼尾,褐色的眼眸中似乎有水光一闪而过。
苏绥离开后的第十年,小咪死了。
它作为一只寿命只有十几年的猫,实在是太老太老了。
老得原本雪白的皮毛变得花白,毛色也不再一新如洗,而是黯淡的、枯干的,失去了应有的顺滑和光泽。
它碧蓝的眼珠子也愈发浑浊,到了后来,已经不太能看得见东西,也不怎么听得见有人叫它的名字了。
猫粮越来越昂贵,但小咪吃得越来越少。它老得实在是太厉害,每天都懒洋洋的趴在玄关的毛毯上,长时间的陷入昏昏沉沉的半睡半醒之中。
没有待在柜子上,是因为老化的躯干已经不再适合它再像年轻时候那样爬上爬下了。
在苏绥走后,它就时常趴在这里。每次一有开门的动静,便会立刻睁开那双浑浊的眼睛,扯着喉咙发出嘶哑的“咪咪”猫叫。
它的叫声也不再动听,有气无力的拖着长音。
谁都看得出来,小咪老得厉害,已经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但它依旧在等着一个人开门,将自己温柔的搂进怀里,轻柔的抚摸着自己已经不再顺滑的毛发。
猫不知道有的人离开了就不会再回来,它只是一天又一天的等下去,就这么等了十年,等到自己一天又一天的老去。
林望景知道苏绥已经永远的离开了这个不能够再被称之为家的地方,但他不知道该怎么让一只猫理解什么是失去,所以他只好陪着小咪一起等。
冬天的时候光是趴在毛毯上会冷,所以他特意给小咪做了一个足够柔软的猫窝,方便它窝在里面等待有人开门。
他将这个家打理的很好,餐桌上的花瓶里永远都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