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怪招匪夷所思,世间少有。田诩之刀剑互应,如鬼如魅,变化不绝,刀变剑、剑变刀,更是诡异,却也着实厉害。
段煦龙这回剑之挡,乃崛谕廿剑一招“万法归一”,不仅凝聚力量精华,敌人招劲也连带牵引。田诩之只觉太刀似被五六名大力士同时拉扯,几欲脱手,腕上加力,想留住兵刃,如此一来,精神便即懈怠。段煦龙哪肯失机,一招“深渊六尺”奋力劈出,虽只一剑,但完全笼罩了田诩之的鼻、口、喉、胸、腹、裆连接的中心线。
田诩之忽然奋力一掷,太刀斜斜飞出,刀尖朝前,向曲叶琦飞插过去。杨诣穹截击住了,太刀半空落地。
田诩之此举是为了分散段煦龙注意,当下单握细剑,翻滚来往,长裙身影转来转去,飘忽不定,从各个意想不到的方向击来,或刺眼,或斩背,或斫臀,或削腕,或挑喉,或袭腰,似已化身为一个剑人魔鬼,使了平生所学中的十八门剑法,第十七门剑术使毕,最后一门却是龙象辟邪剑的“地象诛邪”。“地象诛邪”和“天龙死刑”不同,前者乃以一剑之招凝聚百剑之劲,后者是以百剑之速换回一剑之力。邪剑王移动、剑速之快,如彗星,似电闪,不谙武学之人,光看他身形,看不到一会,便已晕头转向,更莫说与他手中利剑抗衡。快招酣畅淋漓之际,忽出一招大威力的“地象诛邪”,变化惊人,跟适才的“剑变刀”一般风格。
段煦龙脑中只想着清心寡欲、明静无邪、摒扰弃魔的上乘要道,闭上眼睛,不理会田诩之去路,武学剑术中的至理,蓦地里领悟良多,懂了“剑非剑,人非人,剑人合一”的空明境界,神剑挥舞,已然不管自己使什么剑法,却将对方攻来的一百六十六剑尽数格挡了掉,再以“万法归一”卸去了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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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象诛邪”。
这一番交手,曲叶琦、澹台儿女固然瞧得神驰眼眩,瞠目结舌,恶斗中的关居钰和澹台无冢,听得剑刃快速碰撞的声音,也不禁心下凛然。那一百六十六剑的兵器撞击,本只乒乒乓乓之声,到得后来,居然转成一阵连绵不绝的长声,足见二人适才剑斗之快,难以想象,不可思议。最后的相交之势,更似海啸浇灭火山。
段煦龙、田诩之一齐撤步退立,持剑手掌滚烫,颤抖不堪。突然“呛啷啷”之声传出,邪剑王手中剑刃,因敌不过阅狼剑之锐,自剑柄至剑尖,碎成了数十片铁屑,掉落在地,徒手败北。
田诩之微微一笑,道:“好宝剑,好宝剑。”
澹台无冢是动物搏技宗师,关居钰初时忌惮此人功高,出手便是光明拳的狠击,他听从杨诣穹修罗海岸时的建议,凝聚真力,双臂护害,气通六合,仿佛百丈围墙保护碉堡军营,他内力极厚,当真步如泰山,凝如岳峙。澹台无冢拈针功夫阴刺、金针连珠抛掷,均占不到便宜,招术一变,每拳每掌附上了《神鬼大离合》第二本的外功手段,阴阳刚柔,层出不穷,十余合后,故意卖个破绽。关居钰大喜,“束阳缚阴掌”径拍他大腿。澹台无冢早已滚到他背后,臂膀一捆,将他脖颈裹住。
关居钰以浑劲化解,回身掏出五记猴拳,势夹劲风,竟逼得澹台无冢倒退数步,蜷身一缩,集劲、御、速三点于一身,宛如一只攻守兼备的灵猴,穿插澹台无冢的高大身影之间。澹台无冢哼了一声,虎抓功、鹰爪踏、象鼻卷、毒蛇掌、马蹄脚、蝎尾蛰、野猪拱、鳄鱼咬、鲤翻身、牛角顶、熊捕扑、孔雀飞等等奇技,毫不客气地对付过去。他每变一路动物姿态,骨骼关节就啪啪暴响,青筋鼓起,狰狞扭曲,身体各个部位都能攻击人,不知是人还是怪兽。关居钰激引猴形身法,招数之精,未必胜他,敏捷沉稳,他却稍逊关居钰,只好长善相存,亦用猴拳搏战,时不时夹杂着《神鬼大离合》中的怪招,劲逾数百斤,大得非常。
关居钰不了解《神鬼》二的奇招,只好自行提神醒脑,集中注意,一见杀手,立即还招,半点不松懈喘息,否则按澹台无冢怪速辣手,不免凶多吉少。他俩听见段、田拼剑声音时,心下凛然,却仍不愿给对方占了先机,拆了近百合,依旧未分胜负。
正白热化间,忽见澹台悼近奔进塔阁,不顾恶战之景,双膝跪地,表情悲怮,垂泪道:“父亲!父亲!三弟,六弟已经阵亡了,蔡三伯、黄五伯、裴七叔弃义逃走……魏法潼四伯、七弟和八弟不知下落,生死不明……大势已去……”
澹台狼策、澹台墨狐、澹台澜乍闻噩耗,捶胸大放悲声,哀声念叨老三、老六的名字。苓苓一听大哥此言,也呆在当地。
澹台无冢使出少林狮吼功,吼啸不绝,震天动地,墙壁地板似也在摇晃,花盆、吊灯、壁画等呛啷碎地,功声呼呼,难以遏止。众人心惊神摇,天旋地转。段煦龙、关居钰闪身一欺,将杨、曲护在身后。杨诣穹却是挡在了曲叶琦前方。曲叶琦虽得内力,但不懂运气抵御,关居钰掌拍其后背,传输真力。杨诣穹待要勉功相助,突觉有一温软物事缩入怀中,低头见是苓苓抱着自己,怔了怔,拍拍她背道:“别怕。”苓苓回过头去,凄叫:“爹!”
澹台无冢收声后,又是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