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风,吹得每人迷眼闭目,头脑转向一边,睁眼复瞧,个个大惊失色。原来澹台无冢、田诩之、澹台悼近、澹台狼策、澹台墨狐,以及澹台澜皆消失当地,说不见就不见了。留下诸人皆受了狮吼功余震,耳膜兀自嗡嗡作响,心神暂缓不过来。
段煦龙环顾周边,紧握剑柄,道:“人呢,逃了?”
杨诣穹屏息沉气时,曾感觉数股疾风向阁门外吹去,离此已久,悻悻地道:“追不上了。”
静了片刻。曲叶琦道:“没事,咱缴下了他们其中几人的凶器,不是吗?”杨诣穹微微点头,顺手一抛,渔网、青剑、蟒鞭、弯刀等兵器纷纷掉落在地。
适才与狼策三子相斗,杨诣穹不断在曲叶琦耳边絮叨,授她拳掌粗浅法门,期间有将澹台澜怀中的银丝手套打落。杨诣穹一喜,捡回戴上,物归原主,与叶琦联手,遇见险招,便出手救援,顺势抓取,澹台狼策的双剑、澹台澜的阎罗鞭、澹台墨狐的渔网,均没幸免。只是每一夺他都激引了内力,大痛三次,滋味不太好受,可能疼得兴起,夺下阎罗鞭后,竟不小心把苓苓的弯刀也连带夺下,苓苓出其不意,加上手劲较不过,给他抓去了手中,一并缴获。
关居钰道:“楚家姑娘倒了。”杨诣穹惊道:“受伤不轻。”
苓苓受狮吼功震心伤身,有人恼恨她从中阻挠,吃里扒外,澹台无冢等离去时,其中一人出掌拍中了她头顶,力贯天灵百会,打得重伤,晕倒在地,却不知是谁所为。对她动了手,又弃她不管于此,自是竖起一道隔阂的了。
杨诣穹说出救援之法,需除下鞋袜,自足底“涌泉”穴始,真气注之,气通任督二脉,冲愈天灵。关居钰、段煦龙都是男子,品行文明,不便擅脱女孩衣鞋,触碰足脚。曲叶琦便去缓缓脱了苓苓鞋袜,露出一双晶莹肤嫩的赤足。
杨诣穹眉头一扬,想起悟龙谷夏季,自己与思江在山林清溪光脚丫打水仗,快乐嬉戏的往事,那白衣少女脸上天真无邪的笑容,犹在心间,百感交集,心道:“楚苓苓不光眼睛像她,脚也像她。”闭上眼睛,转过头不再去看。关居钰依法施为,不碰她脚,柔和气功隔距传输,经任督二脉,聚百会天灵,脑血循环加速,不久救醒了苓苓。
苓苓醒后,神色黯淡,几欲哭泣。众人对望一眼,都觉奇怪。曲叶琦蹲下身来,柔言道:“你怎么了?”苓苓道:“打得我好痛,他。”段煦龙道:“请问谁打的你?”关居钰和苓苓已经相识,不必多说,她持刀救了杨诣穹命,段煦龙、曲叶琦有目共睹,知此女虽衣穿嘲风灰袍,身在魔营,但心性不坏,是以当作朋友,好感慰问。
苓苓低头道:“那个刀剑男人,但他是听了爹的话才打我。爹为什么要他打我……”
杨诣穹心想:“澹台无冢收她作干女儿,未必怀着好意,只怕视她为利用品罢了,却为了什么?难不成跟那铁牌子有关?”瞥了眼地下被澹台无冢掷过的许多金针,拾起一根,端详片刻,问段、关道:“你们受过那家伙的针刺没有?”段煦龙捋起袖子,关居钰侧过脖颈,肌肤上都点点斑斑,有被刺过,划过的血迹,齐道:“受了。”杨诣穹道:“可有异感?”段、关微笑摇头。
杨诣穹见他们伤口血都是鲜红,并非异色,吁道:“没喂毒就好,不然不好办了。”拾起七根,裸起裤子,针灸法扎刺左腿,封住气血,再循环畅通,内功缓缓游转,减愈筋骨创伤,竟有效果,又运转片刻,已能正常行走。关居钰道:“少施展轻功,修养再说,练功练错导致的么?”杨诣穹道:“估计《神鬼》三里有什么地方学得不对,回头复习复习,玄功法门共同探讨,找出错误不足,对你也很有进益。”关居钰微微一笑,道:“好。”
段煦龙来到窗外,长腿踏在窗沿上,敞开心扉,俯望涯洸川二林秀景,今晚打了胜仗,愉快之情可想而知,露出了满意笑容,望着那条月光下长无尽头的川流,不禁为之一爽。
杨诣穹左腿恢复,如释重负,伸了个懒腰,突听塔阁第二层上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于是挥了挥手,示意一起上去看看。五人谨慎上楼,二层黄墙红地,岔弯多道,只见四十余名仆人少女缩在廊口一角,聚成堆群,阴暗光线下,个个脸现惧怕之色,她们年少芳龄,粉面稚嫩,年纪最大的也不过二十七八岁,却不知何原因,硬被澹台家抓来涯洸川为奴为仆,风骚迎客,充当保姆、服务员等身份。杨诣穹等走近打招呼,她们惊慌叫唤,四十多人惧声混在一起,倒让人一时手足无措,不敢上前。五人情不自禁退后了几步。
苓苓叹道:“有的是爹剿灭门派留下来的遗女,有的是民间百姓,不幸落入咱家手中,只因稍不听话便有死无生,在这忍辱偷生了,只能。”段煦龙点点头,向前蔼然道:“别怕,我们是朋友。”众仆女不信,你看我,我看你,相互紧拉着手。
段煦龙道:“你们的主人已被打跑,永远不会再回来,现在可以回家,不用给人驱策,任由欺负了,请放心去吧。”众女孩大喜,眼下得脱牢笼,可回家与父母、亲人相聚,尽皆拜伏在地,大呼“恩人”,磕了几个头,才你撞我挤地下楼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