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牵连到你吧……”
顾治成官至首辅,这般倒台实在是儿戏一般,可是不叫外人瞧着奇怪了。
明月道:“对我是没什么影响的,先前没同你讲,前些日子,我过生辰的时候,他不是送了礼,我故作态度软化,他多半以为谢家想同他合作了……宫变那日,他多半以为没他什么事……”
顾治成以为血脉能羁绊住明月,最后也只蒙骗了他自己。
橘如心有余悸,道:“真是惊险,只要不碍着你,我是不担忧他如何的……我前几日还听人讲了,那太子妃像是出家了?”
明月摇着扇子,轻声道:“到底是皇家人,出家倒不至于,宗族里本来是想给娘娘一个封号,将养她们母女,可娘娘不愿意,非要搬到山上去,索性便称一句真人了,倒是比在京城中自由……”
太子死了,温家倒台了,太子妃膝下独一个女儿,避开京城这个富贵地才是最好的。
橘如给自己擦了擦汗,想起太子妃前几个月风光的模样,心中有些唏嘘,看着明月道:“真是时也命也……过了这一茬,日后就都是好路走了……”
明月也不想提起那些叫人伤感的事情,道:“成王败寇,风水轮流转,日后指不定就转到我身上来了……还是把眼下的日子过好吧……”
橘如便不再提起,笑道:“你家官人,到底什么时候回来,你这月份都见长了,到时生产的时候,叫他守在外边,你心里都安定许多……”
明月提起这个,心里就五味杂陈的,她前些日子夜里不太好入睡,就是担心谢琅玉,战场上刀光剑影的,谁也讲不好……
两人这段时日来往信件,谢琅玉寄来的信里,多是写边塞的风光,用词平和,很少提及战事,仿佛他并不是主将去带军打仗,而是个商人领着车队出去做生意了,一路十分闲暇,便时不时给家中的妻子写上一封信。
这样的信明月收了几封,心里倒是安定许多,但也晓得他多半是报喜不报忧,免不了惦记着,格外关注玉门关的消息。
明月心中并不安定,却也不把这种情绪传递给旁人,只笑道:“估摸得十一十二月了,京城入冬早,那时怕是都下雪了……我生产肯定是来得及的,坐月子还不晓得如何,倒时你也常来陪陪我才好……”
橘如动了动身子,笑道:“那是自然的,这整日干坐着,是真受不了……”
明月点了点头,不由抚了抚自己的肚子,笑道:“你是不晓得,你家这个龙凤呈祥一出来,我家中都要馋死了,恨不得我也能立马就追上来,叫我来同你取经呢……”
橘如跟着笑,又摆摆手,低声道:“你还是生一个吧,两个可不好,特疼……”
两人低声讲了几句,橘如就提起妙感山来,道:“等你闲暇了,就去拜拜,特别灵的……你现下这个状况,先生个小郎君,再给郎君添妹妹,日后压力都小许多……”
两人凑到一齐讲话,没一会就有丫鬟拿冰盆进来,屋里便凉爽一些。
明月把提来的藕汤给橘如尝尝味道,外头忽然一阵喧闹声,还有丫鬟在笑,屋里的人出去问了,很快便进来了,原来是明娇拿弹弓给丫鬟们打海棠果呢。
外头的蝉声同笑声混杂在一齐,吵人得很,明月好气又好笑,要出去叫她小声一些,橘如倒是拦了她,觉着这么热闹才有人气呢,没一会明娇就捧了一捧海棠果进来了。
明娇晒得满脸通红,明淑手跟手脚跟脚地跟着她,瞧着可崇拜了,还想拿海棠果做蜜饯吃呢。
这样过了几个月,院试过去了,秋闱过去了,十月放了榜,李杜衡考的不错,如今算是举人老爷了。
谢氏喜不自胜,越发精细地打理新宅子,预备着明年李杜衡会试过后,开春便能完婚,势必要叫明娇风光大嫁。
明裕在江南考的,传回来也过了月余,他也考过了乡试,吴氏喜极而泣,干脆也留在京城,等着他来京城过年,留在京城备考,明年便参加会试了。
明月倒是还听闻一件喜事,张表哥张思源,此次科举也下了场,还得了头名,中了解元呢。
张姨妈的喜帖,远远地都派到京城来了,可想而知是多么地高兴。
这喜帖一寄来,府中免不了闲话一阵,明月倒是替他们一家高兴,叫人拣了贺礼派回去了,又觉着张思源能得头名,这事先也是有兆头的。
张表哥是真爱读书,明月这么些年,也就见过这么一个真心是爱读书所以读书的,那可不得读得好读的妙。
府中的郎君都考上了,大谢氏瞧着也高兴,在府里摆了席面,热热闹闹地吃了一场。
前些日子大谢氏整日吃斋念佛,就是心里惦记着谢琅玉,但随着时间越走越远,大谢氏到底是年纪摆在这,心中虽还免不了担忧,但也学会排解,会找些旁的事情来做了。
很快便到了十一月,明月的肚子大了许多,期间接了江南的好几封信。明月有孕了,老夫人坐不住了,大舅舅任上抛不开,老夫人就同三房一齐来了京城,如今也正在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