璧怀里,像小时候那样无意识地蹭了蹭。
隔着冷冰冰的胸甲,仿佛传来了令人安心的温热。
胸……温热?
周瑭猛然瞪大眼,手忙脚乱地推拒薛成璧的肩膀,尤其离他胸前远远的。
“哥哥快放我下来,我不是小孩子了……”
“你怕那么多。”薛成璧冷冷打断他,“却偏偏不怕我发怒。”
周瑭想起自己以身犯险救太子的事,有点心虚。
他推拒的幅度缓和了些,像小猫踩奶似的轻轻搡了搡:“我……”
“我走时怎么说的?”薛成璧冷道。
“哥哥说,此地人多杂乱,待在马车上,别乱跑闹。”周瑭声音越来越小。
“然后你如何?”
“我为了一个人冒险……”
薛成璧纠正:“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冒‘生命危险’。”
周瑭小声:“太子殿下不是不相干的人。”他是你血脉相连的亲兄长呀。
听闻此言,薛成璧眉眼间如覆寒霜。
“他与你,有何干系?”
周瑭不能透露公主的身世,只好慢慢找借口:“现在是没什么关系,但太子殿下人很好啊。”
他绞尽脑汁夸萧翎:“摔下马的时候,他护住了我的后脑勺,箭雨来的时候,他也没躲开……是个很有担当和勇气的人呢。”
是像你一样的好人!
周瑭信心满满地一笑,自觉这个理由非常充分完善。
没想到薛成璧却神色更寒,薄唇几乎失去了血色,唇角僵硬地牵起,似是讥嘲。
“……‘好人’。”他轻嗤一声。
桎梏着自己的双臂变得更紧,周瑭迷茫地看向公主。
薛成璧的态度非同寻常的严厉,过去相处的这六年里,周瑭从未见过他对自己动怒至此。
双臂如铁锁般牢牢桎梏,如拥抱失而复得的珍宝,不许他挣扎分毫。
就连周瑭这样没心没肺的小呆子,也本能感到了危险的气息。
他大气不敢出,鹌鹑似的乖乖窝在薛成璧怀里——坚定又艰难地空出了胸前的位置。
右手轻按在对方肩头,传来粘稠濡湿的触感。
抬手一看,周瑭脸蛋登时就白了。
“……是血!哥哥肩上受了箭伤!”
薛成璧不以为意,随手要拔。
“不能乱拔!”周瑭慌张地扒拉他的手,“军医…不行,军医都是男子……要找顶帐篷,由二姐姐帮忙!”
薛成璧垂眸注视着他焦急的神色,沉默不语。
周瑭咬唇望着他,软软恳求:“哥哥放我下来吧。手臂受了伤还用力,伤口会撕裂……那会好疼的啊。”
疼,薛成璧神色漠然地想着。
周瑭最会替别人疼。
殊不知与他那一刻的心火灼痛相比,身外之痛又算得了什么。
即便恼他,薛成璧还是依照周瑭的期望,寻了一处空帐篷,又寻来薛萌替他拔箭。
“背过身去。”他说。
周瑭知道对方在照顾自己的晕血症。
“可我好担心哥哥的伤。”他站立不动,用双手捂住眼睛,“这样好吗?我乖,我不看。”
薛成璧淡淡望他一眼,没说话。
不过多久,血肉粘稠的声响传来。
“伤很浅,没什么大碍。”薛萌“叮当”一声把箭镞丢进了铜盘,颇感无语地看向周瑭:“……你不必表现得如丧考妣。”
“二姐姐骗我。”周瑭紧张得肩头发颤。
“骗你做什么?你的好哥哥披了肩甲,肌肉又紧实得好比铠甲,箭镞想扎进去也难。”薛萌好笑,“不放心的话,你亲眼看看?”
……亲眼看公主的手臂?
周瑭想到了《诗经》里“手如柔荑,肤如凝脂”的美好描绘,藏在手下的脸蛋悄悄红了。
他小小把手指张开一条细缝,视线腼腆地挪到薛成璧身上。
然而并没有什么柔胰、凝脂。
入眼所见,是线条流畅优美的肱二头肌。
周瑭眨眨眼,呆呆比划了一下,发觉公主的臂膀比自己还粗了两圈。
“……”
他有些怀疑人生。
薛成璧一直暗中留意他神色,见他神色有异,眉宇间不由染上一抹阴郁。
此时的周瑭,正在想象有肱二头肌和六块腹肌、身高六尺的公主姐姐。
好像有一点点奇怪哦。
但他审美向来不同寻常,很快就完成了自我洗脑。
——健康、有力、阳光,一拳打十个,公主姐姐就是世上最美的女子!
若有人觉得她不好看,肯定是眼睛瞎了。
周瑭笑起来,眉眼舒展。
薛成璧紧绷的身体这才略略放松。
却听“嘣”地一声,周瑭被敲了个爆栗。
“不说二兄恼你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