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望舒沉吟片刻, 斟酌着回答道：“这倒是没有。”在他们那里，羌国的原住民是很爱喝牛奶和马奶的，但也没听说过他们有拿牛奶沐浴的习惯。

沈今风觉得, 自己对山沟沟里大少爷的想象，还是出现了一点点偏差。

萧望舒站在花洒的喷头底下，长发和衣裳都淋得透湿，一张清冷俊美的脸往下淌着水, 看起来有点可怜, 还有点好笑。

沈今风再笑就不礼貌了, 遂移开视线, 看了一圈浴室：“可是我家里没有浴缸，你只能用‘瀑布’洗澡了。”

萧望舒颔首，轻声道：“无妨。”所谓吃一堑长一智，这一次萧望舒站到了旁边再打开花洒, 然后左右转动着调整水温。

他学得很快, 调整到了合适的温度，就请沈今风出去了。

沈今风回到房间里, 很快写完了作业, 然后收拾好自己的睡衣和浴巾, 等着萧望舒洗完再进去洗。

等待的间隙他坐在客厅沙发上，刷了一会儿手机。手机也是表哥用剩下的, 款式不新，但上网没有什么问题。

刷着刷着, 沈今风就看到了一条萌宠短视频。

是一个主人记录自家萨摩耶洗澡的过程，因为这只萨摩耶乖得不像话, 视频播放量也高, 底下的评论都在说：我家狗子看了说, 不信谣不传谣。

我家狗说这是摆拍。

沈今风关掉评论，看着视频里雪白安静的萨摩耶被花洒浇湿的样子，莫名觉得有一点熟悉。

他翻来覆去地看了几遍，直到浴室的门打开，萧望舒拿一条雪白的浴巾擦着头发走了出来。

沈今风：！

他马上拿起手机跑了过去，给萧望舒看视频里的萨摩耶：“望舒哥哥，你看像不像你？”

萧望舒垂眼：“……？”

沈今风弯起眼睛笑，看见萧望舒长发不停地往下滴着水，转身跑进浴室拿了电吹风出来。

想到这个哥哥连花洒都不会用，沈今风就替他把插头插好，让他在沙发上坐下，然后对准他的头发打开了最高档。

“轰隆隆——”

萧望舒顿时在风中凌乱了。

这个小小的圆口里吹出来的风，比大漠还大。

而且还是热的。

沈今风教过他电吹风的用法，就抱着睡衣进了浴室。等到他洗好了出去，萧望舒一头长发还没有吹完。

沈今风想睡觉了，只好过去和萧望舒商量：“望舒哥哥，你可不可以先让我吹一下？我头发短，很快就好了。”

萧望舒抬起眼，看见小小的沈今风穿了一身连体的卡通睡衣，怀里抱着一只枕头，冒出尖角的帽子垂在背后。如果把帽子戴上，应该就和他在电视里看见的小怪兽一个造型。

因为衣服的质地柔软，那张稚气未脱的脸颊也显得很好捏。

萧望舒忍不住伸手过去，很轻很轻地捏了一下。

沈今风眨了眨眼：“？”

萧望舒收回手，眼里漫出笑意。

沈今风觉得十分迷惑：“你在笑什么？”他也不是没有被长辈捏过脸，但没有哪一个像萧望舒笑得这么开心。

萧望舒听他问起，轻咳了一声：“我只是想起了高兴的事，不是笑你。”

说完，见沈今风茫然地站在那儿，忍不住再捏了一下。

沈今风看他眼里的笑都快溢出来了：“你明明就在笑我，你都没有停过！”

萧望舒连忙收回了手，试图安抚：“我……我帮你吹头发，好吗。”

只是捏了两下脸，沈今风倒不至于真的生气，听萧望舒说要帮自己吹头，就坐在了他的身边。

萧望舒右手拿着电吹风，左手轻轻地揉搓沈今风湿漉漉的头发。

沈今风抬眼一看，发现他的神情非常温柔专注……好像在给他未来的老婆吹头发一样。

他的头发短，但因为发量多，还是吹了有一会儿。

终于吹干的时候，萧望舒的头发也自然风干了。

他抱着枕头回到房间里，拍了拍自己上铺的床位：“望舒哥哥，今晚你就睡在这里。”

沈今风的写字台和床都是表哥家搬来的，因为表哥家有两个兄弟，所以床是上下铺的。

上铺平时空着，他先爬上去，给萧望舒铺了一床干净的被单。

萧望舒来到床边，因为身量修长，一眼就能看清床上的布置。他看见枕头边有一本厚厚的书，拿过来翻了翻。

沈今风边铺床边说：“那是妈妈买的。她以前会坐在床边讲故事哄我睡觉。后来……后来她病倒了，这本书就放在上面了。”

萧望舒听完默了默，声音很轻地说：“你的母亲对你很好。”

“是啊。”沈今风铺好了床，扶着扶梯下来“只是她现在生病了，不能照顾我了。”

萧望舒问：“她病得这么重，你是不是……”很难过，很害怕。

沈今风摇了摇头。

“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