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玉叶回到家里,与父亲谈起了三年来的遭遇,一边说着,一边流泪。
柳青听了,也是老泪纵横,不断地说着:“女儿,你受苦了。”
柳玉叶坐了半天,却没有看到母亲,便问:“爸爸,妈妈呢?她去上班了么?什么时候回家?”
柳青呆了一呆,才慢慢说着:“阮老师,去世已经两年了。”
柳玉叶听了,不相信似的又问了一遍,柳青说:“阮老师去世已经两年了。”
柳玉叶叫道:“妈妈!”顿时嚎啕痛哭起来。
哭了半晌,众人劝住了。
柳玉叶问:“爸爸,妈妈是怎么去的?”
柳青说:“那年,阮老师听说你和小龙在长江上出事后,便一病不起,拖了半年,终于去了。当时,浩然还回来过的,他也帮着,料理了阮老师的后事,然后他才去上班。可是这两年,浩然也不来了,也不知他现在怎么样了?你们一家子怎么搞成这个样子了呢?”
柳玉叶问:“妈妈去世的时候,浩然他来过?”
柳青点点头。
柳玉叶说:“浩然他可能再也来不成了。”
柳青问:“他又是怎么啦?那一年到鄂西去执行任务,听说失踪了,我从报纸上得到这个消息,急得不得了,后来他回来了才放心。这两年,他一直没过来,我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一直以为你不在了,他便不来了。难道他又出事了?”
柳玉叶说:“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问警察局的领导,他们居然也不知道,真让人捉摸不透。”
“那到底有个什么事情才对嘛?”
“据说是去执行一个什么特别任务,出国了。”
“出国执行特别任务?还两年不回家?这可是一项什么任务呀?怎么偏偏落到他的头上了呢?”
“难道你不知道他?遇到有任务的时候,那比过年还要兴奋。遇事儿抢着去做,抢不着还不高兴。出国执行任务这么大的事情,他遇上了,还不喜得屁颠屁颠的。这一去,也不知是几年才能回来?”
“你们一家子就这么散了?”
“散了。儿子下落不明,也不知死活,浩然也是不知死活,唯有我,还苟活着。我也不知道我前世作了什么孽还是怎么的,上天居然要这样惩罚我!”
“要是作孽,也是我柳青作孽,与你这孩子有什么相干?我应当跟着阮老师去了才是,眼不见为净,可是我偏偏还活着,小龙也没见人,浩然也没见人,真是作孽呵!”
柳青说着,捶胸顿足的。
众人劝道:“天灾人祸,谁能想得到呢?只有节哀顺变了。死的人已经死了,活着的人还不是要继续活下去。俗话说,好死不如癞活着。柳老师回来了,这便是万幸,是极高兴的事情,也许小龙他还活着,不定什么时候回来呢,到时候还不是欢欢喜喜一家子团聚!至于程浩然,他是由国家派出去的,那肯定是执行重大任务,这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么?你们该高兴才是,他是代表国家出去的!也说不定什么时候那任务完成了,敲锣打鼓地回来,还会立功授奖,或者,还要升官哩。到时候,你和柳老师都要沾光的。”
柳青到底是个男人,遇事还是挺得住,收泪问道:“你回来了,好好歇一歇,我去做饭给你吃。”
柳玉叶看着父亲苍白的头发,满脸的皱纹,枯瘦的双手,起身时颤颤巍巍的样子,又是一阵心酸,那眼泪如同流水一般,从眼角哗啦啦地流出来,半天,方强忍住说:“爸爸,你不用忙,我不饿。”
柳青笑说:“不饿?回家了也得吃点东西呀。”
众人渐渐散去,屋子里只剩下父女俩。
俩人一起到了厨房,柳玉叶烧火,柳青洗锅,开始为柳玉叶准备吃的。
柳青看着灶后烧火的女儿,笑问:“小时候,你喜欢吃汤圆,要不,我包几粒汤圆你吃?”
柳玉叶看着父亲一脸的期待,也笑说:“爸爸,好嘛,我帮你。”
柳青取来一碗糯米粉,加水调和成面团状,然后又去拿了一罐红糖过来,开始包汤圆。柳玉叶也一起包着。
时间不长,便包好了二三十粒大大小小的汤圆了,柳玉叶又去灶下烧火,将锅中水烧开了,柳青将汤圆下进锅中,盖上锅盖,煮了五六分钟,便揭开锅盖,看着里面滋溜的汤圆,笑说:“好久没包汤圆了,也不知味道如何?”
柳玉叶说:“爸爸的手艺好,我小时候最崇拜爸爸包的汤圆。当然,还有妈妈包的饺子。”
说到妈妈,柳玉叶的声音哽咽了,她低声说:“爸爸,我想吃过饭之后去妈妈坟前看看?”
柳青说:“是呀,你也该去看看妈妈了,告诉她,你已经回来了。她生前最念念不忘的,就是你和小龙呀。”
吃饭过后,柳玉叶便跟着柳青来到母亲的坟茔。
柳青指着那一座孤独的坟茔说:“你妈妈就在那里面。”
柳玉叶听了,立即扑倒在坟前,撕心裂肺地痛哭起来:“妈妈,女儿来看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