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却无红袖傍身。难怪府中见不到嫂嫂!兄弟会里少见夫妻,因而张景弘身边无娘子相伴,他竟毫无察觉。
正琢磨着,前头忽然传来一阵骚动,虹桥那边的人群忽然哗啦啦涌上了桥与两岸,争相看着汴河里的什么东西。
景年、甫成二人对视一眼,往前赶过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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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景年兄弟,你个子高一些,前头发生了什么事?”
甫成问的那少年正踮着脚,蹦了两蹦,抻长脖子,才看到汴河里侧翻了一艘船,桅杆折断搭在船身,已有一半的船舱进了水。
他还没看分明,前面挤挤挨挨的人群便忽然让出一个缝隙来,一个船工模样,浑身湿漉漉、滴着水的男人跌跌撞撞地冲进人堆里,见人便拽,口中嚷嚷着什么。
前面那些人唯恐避之不及,纷纷躲闪,有的还掩住口鼻,隔绝那人身上的一股汗臭。
眼看着那男人没头苍蝇似的到处乱跑,景年皱眉,不动声色地往他那边去了。
甫成一个没看住,只顾着在后面叫他,很快也被继续看热闹的人挡在了后面。
船工一见有人过来,慌不择路地半是跑、半是爬地抱住景年双腿,号丧似的哀求道:“大爷!大爷!小的求您了,救救我们的兄弟!救救我们的船!大爷!小的跪下来求您了!”
“别着急,出了什么事?”景年把住他双手,扶他起来。
“我们、我们的船……超运了许多……刚刚过虹桥,船舱不知怎的忽然开始渗水,一个看舱的小兄弟点了几个收桅的下去,喊的着急,余下的没来得及收桅……船就……就……上头有好些顺路搭船的,不会水,翻下去就不见了影子,连我们要送的宝贝也沉了底……”
船工像是刚刚从河里爬出来的,身上挂着些水草,浑身都在往下滴水,神情惊慌,话也说不利索。景年抬头,这里距离翻船地约摸二三十尺,围观的人群把前面堵了个水泄不通。
他越听越心焦,便仗着自己会水,点头道:“好,我晓得了。你在这里缓缓,剩下的交与我。”
见是个衣冠锦绣的郎君出马,人群里传来一阵稀奇声。景年吆喝起来,好不容易才将那些百姓分出一条路,便等也不等,抬脚便往汴河边冲过去。
船翻在对岸附近,有几个水性好的已经在河里到处找人了,他便将上衣一口气解开,随手抛在岸边,二话不说便跃入河中。
赵甫成才喘着气赶到,捡起景年的衣服,忧心忡忡地抱着,在岸边张望寻找。
这汴河河水时缓时急,船一翻,堵住航道,便有其他船临时停靠下来,也有小船在不顾一切地从窄水上挤过来挤过去,景年要想游到翻船那里,便得避开那些仍然在航行的船只、暗流和其他救人者。
“景年兄弟,你小心些!”甫成朝着河面大喊,又回头鼓动岸边站着的人们,“喂!刚刚那是禁卫军张家的郎君,他以身作则救人,你等会水的也当出手相助!”
扯着嗓子喊了半天,终于有几个往岸边来了,也纷纷脱下衣服,交给甫成保管,继而在景年下水的地方试探了几脚深浅,便钻进水里,往那些捞着货物的人身边游。
甫成还在水面上寻找他身影。景年从水面上冒出头来,吐了一口水——他才下水便被一股暗流冲远了。只见他又同水流犯起了倔,一会狗刨、一会凫鱼般在波浪中上下翻飞,逐渐接近那艘倾覆的大船。一条马尾紧紧黏在他的肩胛骨上,额前的刘海也被他就着水一手抹在了头顶,视线并未受阻。
景年越过一道缓流,终于抱住了船尾。他双手扒住船尾的木板,将过水的身体猛地一提,便哗啦啦出水上来,在船帮上重重地踏着步子,往一个紧紧攀着断桅的小女孩处跑。
这是船身上唯一能看得见的人,他将那吓得不敢哭叫的孩子小心翼翼又笨拙地抱了下来,交给旁边救人的大哥,又不顾岸边人的尖叫,哧溜一下就滑进了已经灌满水的船舱里。
甫成在岸边看着,看他又不见了,一颗心又提了起来。好在他很快便重新在另一侧游了出来,朝岸边在指挥着什么。
“把船舱下面的石头搬出来!船体太重了!”
河中一浮游着的朝他喊:“小兄弟,我们已经救出来了八九个人,他们说还少了两个,你也帮忙找找!”
景年一点头,一个猛子又从船身边缘扎进了水中。
汴河的水并不算浑浊,但水中被人们搅腾起的泥沙却将视线挡得不轻。他不顾酸痛睁大双眼,试图以堪比鹰隼般的视觉寻找失踪的人与货物。
河底里大大小小散落着不少货箱,那些都和船舱里的一样,都是些标着重量和地名的奇石箱子——只不过舱内的上头写着个“蔡”。还有一处模模糊糊的黄白色影子,好像是个穿素色衣服的人漂在那里,景年便朝他游去,又拖又拽,与其他人合力带他出水。
“找着了一个!这是我们的人!”岸上有船工在喊,“还少一个,还少一个!我们还有个小兄弟!”
水中救人的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