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月漓醒来时天色已暗,糯包子和阿香坐在不远处低声说话,见楚月漓醒了便围了过来。
“娘,可有不舒服?”糯包子轻声问,小脸上满是关心。
“没事,你娘可是有功夫的人。”
“看吧,我就说我娘最厉害了。”糯包子一脸得意的看向阿香。
“是,小公子最厉害了。”
“娘,今日先生夸赞我了。”糯包子凑近楚月漓,白嫩脸蛋上写满了求表扬。
楚月漓勾了勾唇:“咱们家包子越来越出息了。”
“哼,那是自然,以后还会更出息呢!”
阿香看着二人无奈的笑笑,端着一碗浓稠的药汁递给了楚月漓:“月姐姐,这是王爷让人送来的药,赶紧喝了吧。”
楚月漓忍着全身酸痛接过药碗,一手捏着鼻子几大口便喝光了,糯包子赶紧从怀里摸出糖块剥光后喂进楚月漓的嘴里,含着甜丝丝的糖块,楚月漓觉得自己太傻了。
不过就是一场无疾而终的初恋而已,怎么将自己折腾成这副模样,她还要带着糯包子她们好好的过安稳日子呢!
第二天一早,楚月漓如往常一般早早到了衙门,一整个上午衙门里的每个人都有意无意的瞟向她,眼神中带有一丝怜惜,楚月漓觉得这种如芒在背的感觉太恼人了些,放下手中事务,站在院中央大声开口道:“大家不要偷偷摸摸看我了,有话就问!”
韩风几人面面相觑,不敢上前,最后还是青鸾挪着步子到了楚月漓身边,弱弱的问道:“月漓,你还好吧?”
楚月漓拍了拍她的肩,笑道:“我好得很,放心吧。”然而事实胜于雄辩,嘴唇皴裂,泛青的眼眶,这叫好得很?青鸾心道这假装坚强的模样太让人难过了,看向楚月漓的眼中快要溢出泪来。
韩风忍不住开口:“月漓,要不要回家休息几日?”
“不用不用,韩捕头真不用。”楚月漓赶紧摆摆手。
韩风叹息一声走开了。
“月漓,你、你想开些。”周准开口道。
“我没事,有啥想不开呀。”
周准叹息一声走开了。
“月漓,别往心里去,不是啥大事儿。”周汉开口。
“就是,我根本就没放心上。”
周汉叹息一声走开了。
“月漓......”王虎开口。
“打住,不用再说了,我懂。”楚月漓赶紧打断他的话。
王虎摇摇头,叹息着离开了。
偌大的原则只剩下楚月漓和青鸾两人,青鸾靠楚月漓近了些:“月漓,若是难过,就说出来,我不会笑话你的。”
楚月漓笑了笑:“青鸾,昨日我是真的难过,今日我是真的不难过了。”
青鸾面上忧色不减:“这世上好男子多得是,不必在一棵树上吊死,月漓你这般好,总会有好归宿的。”
楚月漓心中一暖:“青鸾谢谢你,我问心不悔,我不会因为这就失去爱自己爱别人的能力。”
青鸾听见这话脸色才缓和了许多:“我就知道月漓你不是一般女子,怎会拘泥于此,那我先去忙了。”说完便离开了。
看着青鸾的身影消失在院中,楚月漓才轻声开口:“张大人,来了就出来吧。”
张野穆从游廊转角处缓步走了出来,每一步都似走得十分艰难,原本清瘦的身形更瘦了些,宽大的衣袍随风而起,像是要乘风而去。
“张大人,好久不见。”楚月漓回过头。
张野穆声音低沉,不带一丝情绪:“月漓,好久不见。”
楚月漓不再开口,两人静静的站在院中各自望向远处。
良久,张野穆收回目光,看向楚月漓,眼中闪过心疼:“月漓,对不起,我要成亲了。”
“那月漓先恭喜张大人了。”楚月漓神色淡然,甚至带起了一抹笑意。
“张大人不必对月漓说对不起,月漓欠大人的颇多。”
张野穆看着楚月漓一副疏离模样,似被利刃穿胸而过,那双永远对他笑意盈盈的眼中一片冷然。
“月漓,我、我有苦衷,我知说这话听来甚是可笑,可我总想着要说给你听,好让你少恨我一些。”张野穆喃喃开口,语气中充满了悲伤。
楚月漓越发将身姿站得挺拔了些:“张大人,月漓不恨你。”
“你就不怪我么?”
“月漓为何要怪你?我与张大人只是衙门共事而已,张大人是我的上司而已。”
共事而已?上司而已?张野穆一时竟有些站立不稳,脚步向后退了两步:“是了,终究是我对不住你,竟还想着要你原谅,可笑啊可笑!”说着一双眸子隐有泪意。
他想告诉她与白家小姐订亲非他所愿,他想告诉她他上有年迈母亲下有幼弟肩挑重任,他想告诉她在父亲门外跪了一天一夜求父亲成全,他想告诉她是父亲病重在床以死相逼,他想告诉她......罢了,终究是负了她一片赤诚,那些拥挤在喉咙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