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渊军营里,士兵们正在清洗着血污,每个人都怀着沉重的心情,昨晚一战虽然大胜,可实在胜得有些惨烈,新兵们都是第一次直面凶残的敌人,有的吓得刀都拿不稳,最后伤亡人数也不少。
左棠坐在帐内写着战报,缴获战马近千匹,活捉拓跋宏,这可算是战果惊人!正高兴间,有人突然闯了进来。
是谁这般没规矩!左棠心中恼怒,头也未抬:“滚出去!”来人仍旧站在原地未挪动半分。
谁胆子这般大?左棠有些讶异抬起头看向来人,是一身血衣还未换下的楚月漓。
“楚月漓,虽说你此次立了功,但是切莫狂妄啊,这也太没规矩了些。”左棠压下了心中的怒气。
楚月漓冷漠的看着左棠:“属下心中有疑问,不问不行,将军多包涵吧。”
“哦?你说。”
“属下明明发现异常便来告知了将军,将军为何按兵不动,眼睁睁看着雁人杀了我们那么多兵士?”楚月漓语气激动,心中愤怒难忍。
雁人行事隐蔽迅速,但是楚月漓身在军营本就警醒,加上长久以来练出来的敏锐,还是发现了异常,原本想直接出手处理掉雁人,最后谨慎考虑后还是悄悄摸到了主帐,将雁人偷袭一事告诉了左棠。
左棠让教头们迅速带领各自小队防守,又让裴安带着先锋营埋伏在暗处,楚月漓眼见又一个哨兵被杀,就要起身冲出去,却被左棠用军令压制。
直到最后一个哨兵被杀掉,左棠也未下令,楚月漓趴在暗处心如刀绞,这都是朝夕相处了多日的战友啊!此刻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被杀!
左棠听见楚月漓的话沉吟半晌,才缓缓说道:“战争本就会有人牺牲,只要这牺牲能换来太渊百姓的安宁就是值得的。”
“凭什么?他们的命不是命吗?为什么就能如此轻易放弃?”楚月漓愤怒难平。
“我是一军统帅,眼中看的是太渊,不是十人百人的性命,若是昨晚我军率先出击,你觉得有几分胜算?”
没有胜算,楚月漓知道。
“若是昨晚没打赢这场仗,那么现在雁军已经长驱直入,杀向我太渊手无寸铁的百姓了!你说我该怎么选!”左棠一番话掷地有声,楚月漓张张嘴,最终什么也没有说,这些道理她怎么会不明白呢,可她只是想让他们活下来啊!
左将军说得没错,这就是战争,残酷的战争,楚月漓第一次如此直白的面对,一将功成万骨枯,谁又能说得清对错呢!是她意气用事了!
楚月漓朝左棠行了一礼退了出去,眼看着楚月漓怒气冲冲进了主帐的韩风几人正担忧的守在账外,见她毫发无损的出来,才放下心来。
青鸾拉住她问道:“月漓,你去找将军做什么?”
“没事,就问了将军一些事。”楚月漓有些疲倦的回答道,又看了看青鸾几人兵服也仍是脏的,想来他们等在这从未离开过,心中很是过意不去,又开口道:“你们都放心吧,我有分寸,快去换洗吧,这一身臭死了!”
看着韩风几人离开,楚月漓才回了帐篷,脱下一身血衣,就着昨晚拎回来的河水简单擦洗了一遍,就倒在床上捂着头睡去,睡吧,睡醒了就满血复活了......
“娘!娘亲!快醒醒!”奶气十足的声音响起,是糯包子的声音。
楚月漓迷糊间自嘲的笑了笑,现在做梦都这般逼真了吗?看来自己的确是太想糯包子了,翻个身又继续睡。
“娘!你怎么还睡啊!”有小手扒拉着楚月漓。
楚月漓一把将小手甩开,这小胖子也太烦了些,在梦里都这般缠人!
“楚月漓!你再装睡我走了哦!”糯包子气得直呼其名,这娘亲赖床比他还厉害!
楚月漓耳边一炸,这不是梦?一骨碌翻身坐了起来。
白白胖胖的糯包子活生生的站在面前,高高撅起的小嘴巴红润细嫩,楚月漓不由伸出手使劲的捏了捏小脸蛋,触手暖和细腻。
“娘!快放手!痛死了!”糯包子被楚月漓捏得生疼,小手不停扒拉着楚月漓的手。
楚月漓这才回过神来,糯包子真的来了,从千里之外来到了自己面前,一把将小胖子搂入怀中,紧紧抱住不敢撒手。
糯包子有点喘不过气,不过娘亲抱这般紧证明还是很想念他的,那就忍忍吧。
过了好一会儿,楚月漓才松开手,拉着糯包子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没有瘦,不过长高了些。
“糯包子,你怎么会在这?”
“我和爹爹一起来的啊!”
楚月漓有些奇怪,王爷没事跑到这荒凉的边塞干嘛?
“王爷来这做什么?”
糯包子摇了摇头:“不知道,爹爹只说带我来看娘。”
楚月漓觉得事情一定没这么简单,只怕是有什么重要事务才会来吧,算了,反正不关她事。
又抱着糯包子细细的问了这几个月的事情,糯包子一一回答,想不到娘亲信上啥都不问,现在反倒一日三餐都要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