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历历在目,她却已非过去的她。
生杀予夺一念之间,昔日瑟瑟发抖的猎物,已悍然成为冷血猎手。
天边残阳如血,望了一眼附近稀少的炊烟,水凝韵随那少年跨入破旧的木屋中。
屋中有一股年积月累的怪味,一中年妇人端着飘了几点油花的野菜粥,正在苦口婆心的劝。
“儿啊,你多少吃一点儿吧!咱家就指望着你了!你可不能这么吓唬娘啊!你是懂学问的人,将来有大出息、大造化,到底是怎么了?你跟娘说一说也好啊……”
少年跑进了屋,用力抹掉泪,跪在床边,摇晃着床上骨瘦如柴的青年男子。
“哥哥!我为你请了大夫来!你到底哪里不舒服,你说啊!”
妇人放下了碗,惊讶的看着屋中突然出现的两位举止不俗的女子。
“大夫?好!大夫!您快帮我儿看看!他一定是病了!病了很久了!您快治好他!我给您磕头、给您磕头了!”
说着就跪,水凝韵抬手扶住了人。
“夫人不必如此,杨德,先扶你娘出去坐一坐。”
杨德便是那少年的名字,闻言,抽了抽鼻子,过来扶了妇人走出门外。
水凝韵走近了床边,发觉床上靠着那男子,双眼无神,对身边发生的一切都置若罔闻。
这样子水凝韵过去见过,在白菀青的脸上,当时白菀青第一次看见水凝韵的新面孔,大喜大悲之下,状态就如此,是离魂之相。
他的确病了,心病。
水凝韵将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内力徐徐进入他体内,果然发觉他的心脉近乎枯竭,且心力无比混乱,又因秋日将近,人最易上火,内因加上外因,导致内火上扬,体内阴阳平衡失调,也是因此感觉不到饿。
水凝韵取了一颗消火丸,弹入那人大张的口中,但心病还须心药医。
弹指用内力略微提升杨秉的听觉,水凝韵提高了声音。
“杨秉,去年秋闱,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此言一出,尤其是被着重强调的“秋闱”二字响起,床上靠着那人的眼球,突然动了一下,随后眼前蒙上了一层水雾。
“秋闱……秋闱……我不只是举人……我是解元!有人抢走了我的解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