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修仙有成的贵妃狄幼馨。

再看了看侧妃兼骠骑大将军入道强者大屁股朱七七，眼光落在了长公主李紫衣的身上。

“妹妹，这么多年了，你总算回到了为兄身边。

想要什么尽管说，为兄一定好好补偿你。”

素来与世无争的长公主闻言泪垂粉脸，看着凌云帝，檀口微开：

“紫衣什么都不要，紫衣只要皇兄此生无憾。”

无憾，当然无憾。

朕这一生还有什么可遗憾？

役魂宗灭了。

淮阴之围解了。

妍兮和妹妹都在身边。

誉竹峰独孤一脉跪着爬出了山门。

仙盟也服软。

……

好像真的没有什么遗憾的了。

嗯？

不对？

曾经的淮阴侠首铁红巾生前好像还跟朕说过一句话，自己貌似也对他许诺了一件事。

许诺的什么来着？

凌云帝烦躁地敲了敲晕晕沉沉的脑袋。

时间过得再久，自己对大哥的承诺也不应该忘了啊。

看着凌云帝的举动，皇后龙吉轻轻拢住他的双手，柔柔的说道：

“陛下，您刚刚醒转，可不能太乏累。

再睡一会儿吧，臣妾陪您。”

“嗯，朕确实有些疲惫。

妍兮，朕的幼鱼囡囡呢？怎么不见？”

“那个孩子去了皇觉寺为您祈福。

臣妾已经派人去唤，算算时间也该回转了。

陛下先睡一觉吧，醒来就会见到幼鱼囡囡。”

“好。”

凌云帝见时候不早，也是从谏如流。

刚刚准备躺下，眼光却扫过了挂在床边的长短双剑。

复又站起身形，将斩业取在手中。

“老伙计啊，天下承平，你以后可是再无用武之地了。”

随即手挽剑花：

“来，朕再陪你舞上一舞。”

嗯？

好像不太对劲。

朕的通天三剑呢？

为什么感觉不到剑意？

第一剑，屠狗。

第二剑呢，叫什么来着？

为什么想不起来？

还有，朕的剑狱呢？

念及此处，凌云帝转身拔出短剑断尘。

真气向着左臂流转。

“啊～”

霍然间，头脑不再昏沉，而是剧痛无匹。

似乎有根带刺木棍猛然插了进去，不停地搅拌，不停地翻转。

脑中大字也是一排排的刷出，一排排的消失。

再刷出，再消失，周而复始。

……

最后定格成了一句话，十一个字。

……

过了许久，头痛终于停了。

凌云帝的眼泪也流了下来。

他没有搭理围在身边，花容失色的三个妃子，径直走到李紫衣面前。

死死盯着她的俏脸，似乎要把这幅容貌镌刻在心底。

嘴里沙哑地说道：

“妹妹，长大后的你可真好看。

像咱妈。

妹妹，你放心，千难万难，哥哥会去找你。

也许是十年，也许是二十年，

但，一定！

相信我。

妹妹，等着哥哥！”

说完之后，他仰头朝天，嘶声怒吼：

“兀那妖怪，区区幻境也想困我不成？

你可知，

小爷乃是李凌云，淮阴青衣李凌云。

成宗做祖非我意，惟愿月圆人也圆的李凌云。

伸出你的狗头，等着小爷来斩。”

说罢，浑身蓄力，三息之后，剑式·屠狗引而不发。

剑意贯头。

身影消失于寝殿。

不见。

不，

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