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最后的确认,调整极小。
随即,张煌言又指着盖州城,继续说道:
“目前鞑子在盖州的总兵力在三万左右,其中一万为八旗兵,一万余为随军包衣,还有沈永忠麾下的三千余绿营残兵。目前已知敌方主帅为济尔哈朗,主要将领有穆尔祜,伊尔德等。
鞑子这个月加固了盖州城防,并在城外立下了十座大营,防守甚严,便是城内外往来的运粮民夫在近十日也突然增多了,应该是鞑子侦察到了我军的行动,开始备战了。
同时,榆林铺,熊岳驿,羊官堡,北信口等地都出现了清军的骑兵,更有部队调动驻扎的迹象,数量皆在千人以上,但具体数量不明,不过看样子多为包衣,应当是作为抵挡试验我军战力的炮灰......”
朱慈烺听罢,再次点头,说道:“现在说说我们的后勤准备情况吧”
“是,陛下!”张煌言随即又将竹枝指向了登州城在地图上的地方,继续讲解道。
.
而此时,登州城以北,民夫第五营驻地之内,五百多个民夫刚刚回到营寨。最近大军加速调动,他们的工作也变得繁重了起来,刚刚才搬运完今天的最后一批粮食,每个人都十分疲惫。
刚一回到营寨,众人原本想要直接返回营房睡觉的。结果军需官又突然大喊:“陛下发棉衣了”。
如今已是十二月底,下个月登州的气温会更低,身上只有一件薄棉衣的话,上了战场很可能会被冻死。
李大弟,李二弟两兄弟缩着身子走在路上,原本都已经累得无精打采了,恍惚间听到又有东西可以领,两人也没听清楚是什么,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立马就跑着去排队了。
“哥,我听说过几天大军就要开拔了,咱们马上就要去和鞑子打仗了,陛下亲自领兵呢!”李二弟一脸兴奋,眉飞色舞道。
李大弟扭头看向弟弟,颇有些不耐烦:“又不是你打仗,你激动个啥,咱们就是过来干活,领些粮食的。到时候要是上了战场,一看情况不对,咱们逮着机会就得跑,要是被鞑子抓到,命都得没了!”
李大弟说着,声音越压越低,生怕被别人听到了去打小报告。
他们是山东当地百姓,如今到了冬天,地里没什么活干,今年清军,明军都在这里打仗,破坏十分大,有些地方已经饿死人了,再不找活干,要点粮食,一家人就只能忍冻挨饿,很难说都可以熬得过这个冬天。
“哥,你怎么敢说这种话,不要命了?”李二弟惊得瞪圆了眼,但左右看了看,周围还有其他人在排队,只好小声反驳道:
“你不怕被抓回来啊,陛下可是说了,谁要是敢逃,第一次工分全部扣光,打***板,到时候还不给分地,第二次可就是要直接砍头了!那些城里镇里的地主老爷们私藏粮食的都被砍了十几个了,更何况是我们这些小老百姓,哥你就不怕吗?
而且,我觉得陛下说话是算数的,说给吃饱饭就给吃饱饭,还给大家发了棉衣,不像以前就知道叫我们干活,还要自带粮食!”
“你懂什么!”李大弟依旧不服气,“反正到时候看情况不对,你跟着我就是了,好端端一条性命,没必要丢在这里。”
李大弟对官府,军队这些来抢粮的,从来没什么好印象,更没有什么好态度。不过这支军队似乎和以前不一样,不抢东西,还发一些粮食救济,可他还是害怕上战场。
而且,官府干活发粮,还登记工分,说是打完仗之后按照工分给所有人分地,这倒是让他无话可说了。不然,按照李大弟的性格,不知道还要絮絮叨叨多少话呢!
毕竟,别的地方李大弟不知道,但是山东登州府内,那些无主荒地可是很好的,全都是熟地,而且水利都不用怎么修,到时候只要疏通流水渠了就能种,每年每亩产收一季麦一季豆,一石多粮。
若是按照军中传言说的,每人分五十亩,耕牛种子不够的公家还借,就算公粮收四五成,每年的收入还是很高。一想到这里李大弟心里便十分激动。
而这,其实也就是为什么朱慈烺可以短时间在当地征集十几万民夫,而且这些人干劲十足的原因了。
这个时代,对于普通百姓来说,土地便是最重要的东西,山东,河南因为常年战乱,荒地很多,甚至不用分辽东的地,那些是朱慈烺留给南方人口稠密区的。
“哥,你看,是棉衣!”李二弟原本已经不想和没良心的李大弟说话了,现在看到别人手上拿的东西,又激动地指了指往回走的人,朝着他哥喊道。
李大弟冷得直缩脖子,扭头一看,果然是新发了一件棉衣,刚刚他们兄弟俩没听清楚,还一直在猜陛下这次会发什么。
而正在李大弟,李二弟往前移动的时候,忽然有个军官站在土台上高声嚎叫道:“三日后部队开拔,出征辽东,所有人明后两天要干完所有的活,自己收拾好东西,各个伍长,什长,队长看好自己手下的人,一人逃跑,全队三十人都要受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