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酒儿将车帘一掀,抬眼直直看向那高头大马上的丞相大人。胡询一身暗紫色的袍子已经脏污得不成样子,右肩上到左胸佩戴着护甲,发丝虽然凌乱,却多添了一分狂野。
人前孤傲的帝师胡丞相,经过这劳心劳力的一月奔波,竟多得了几丝异族风情,着实是让人赏心悦目。
“主子,怎么办?”青儿与鹤红护卫在安宁长公主左右,远处烟尘四起,显然对方援兵将到,主子不能在此地久留,再留便走不了了。
胡询将手一抬,展开一道明黄色的圣旨,沉声道:“护国公主,安宁长公主旻禾,护国爱民,于垒河诸县救护百姓有功,皇上特下旨召入京城觐见,论功行赏!”
贺酒儿冷笑,小狐狸倒是有本事,追了她一路还能抽空找小皇帝讨了个圣旨,精力旺盛得简直叫人可歌可泣!
“小红驾车直接冲过去!”她提了工耀新研制的机关弩在手,箭尖直指胡临渊:“走开,挡本宫者,死!”
不过是一个长得好看的男人罢了,待她回了夙州,再想方设法将这只狐媚子给抓住,关起来,一样能解了执念!
胡临渊将圣旨收了,又抽出长剑号令道:“安宁长公主抗旨不尊,本相以身犯险,将其押解回京!”他驾着马儿直冲过来,挥剑便砍了贺酒儿马车前的两匹好马!
拉车的马儿痛苦嘶鸣,扯得马车疯狂颠簸,贺酒儿怒从心起,直接跃出马车,抬手便朝胡询射出两箭!
“铛铛——”
那两支金刚细箭被胡询执剑一挥,便落到地上,贺酒儿翻身欲要再射,却被一根套绳给圈住了拿弓弩的手!
套绳的材料也不知是什么做的,似丝又似锦,韧性十足,尤其是那个套绳的结系得别致,越挣扎收得越紧,贺酒儿一时竟挣扎不脱,只得松手将弓弩换到左手,右手反扭正待挣出,腰间一紧却被胡临渊抱住!
安宁长公主的护卫已经与胡临渊带来的的禁军对上了,没错,此次丞相大人带来的不仅有小皇帝旻琛的圣旨,还有城防禁军。
真好,前路后路都堵死了,小狐狸就是计划得周密!
贺酒儿气得发笑,拔出匕首就往胡询的胸口招呼,丞相大人却是一手揽住安宁长公主的腰,另一手轻易压制了她执着匕首的手,将两人的距离拉得严丝合缝!
“胡临渊!你再不放手,信不信本宫一箭射死你?!”贺酒儿怒意横生,左手的弓弩直接抵上胡询的头,冷金色的箭尖寒光四射,“给我放开!”
胡询微挑的眉眼寒意陡升,满眼翻涌的怒意更甚:“你当真舍得?!”
贺酒儿微眯了眼,飞速接话道:“丞相大人要不要试一试,看本宫敢不敢杀了你?!”
“你若真敢杀了我,我便信了你!”
“你爱信不信,本宫要做什么轮不到你来激将!”
“小祸害你既然舍得杀了我,那就动手啊!”
“胡临渊你怎么这么幼稚,难不成高岭之花动了凡心连智商都下降了吗?!”
胡询:“……”这小祸害说话着实气人,不赌上了那张小嘴,他定然得被活活气死!
于是,拒人于千里的丞相大人,低头吻上了安宁长公主的唇。
贺酒儿:“……”很好,小狐狸的胆子越发大了,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占她便宜了!
占她便宜还不负责的那种!
她安宁长公主是那种被人占了便宜还不还手的人吗?当然不是!
于是,人前狠辣不肯吃亏的安宁长公主,一口咬住丞相胡临渊的舌尖,引得他痛得收了回去。
正在你来我往打得正欢的两方人马:“……”
目瞪口呆的公主亲兵统领鹤红:“……不是刀剑无眼杀得正欢吗?怎么还动上嘴了?”
青儿一脚踢过去:“打架啊,分什么神?!”
鹤承觉得心底发苦,主子与狐狸丞相的交往方式着实让人看不懂,丞相大人这是从了还是没有从?
若是他从了,那两边的这场群架是打还是不打?若是他没有从,这为数不多的贪狼殿众人,该如何从两千的禁军手中将长公主殿下救出来?!
敌众我寡,此时安宁长公主已成笼中兽,困兽之争也出不了牢笼,挣扎也无用!
贺酒儿沉了眸子,干脆收了匕首,束手就擒。
“都住手!放了我的下属,本宫随丞相大人入京!”贺酒儿卸下防备,任由胡询将他揽入怀中,乖巧得如同一只收了爪牙的猫儿。
胡询的怒意还没有平复,低声问道:“若是你的下属没有落在我手,长公主殿下是否要与我不死不休?”
贺酒儿“呵呵”两声,斜眼瞥他:“丞相大人觉得,若本宫的人手足够与你抗衡,本宫会束手就擒任由你摆布?!”
“不会。微臣觉得长公主殿下说得很有道理。”胡询点头,挥手号令道,“来人,将安宁长公主的全部人手卸了武器,一同押回京城!”
鹤青鹤红:“……”
贺酒儿怒道:“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