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寂静了片刻,陆陆续续走出来几人。曲扇佑还是之前的那般操作,从哪里来,不想干了就又打发回哪去。本院的先站到一边,等她发落。
“还有不想干了的,现在还有机会站出来,我可以成全你们。”曲扇佑扫了一圈没人动作,“明天再闹我直接绑了扔给牙婆子去,不信你们可以试试。”
片刻后,曲扇佑缓了缓情绪接着道,“接下来我给你们一个公平公正的机会,争取做管事的机会,只要你们有想法都可以来向我举荐自己。”
“我举个例子,”曲扇佑表情轻柔了不少,“假如你觉得自己厨艺很好,且对做菜有心得,你就来跟我说你想做厨房的管事,或者是在管理花圃上很是得心应手的,也可以来竞争花院子的管事。”
“只要你有想法,有干劲,都可以来,”曲扇佑顿了顿接着道,“我用人无非就两点:一,拎得清谁是主子。二,能扎扎实实做事。把这两点做好了,我自然不会亏待你。”
她番话说出来,蠢蠢欲动的人不少,良久之后才有个妇人的声音传来。
“有想法的把手举起来,让我先看到你。”曲扇佑说。
那妇人举了手,曲扇佑让她上前来说话。
“奴婢对花草种植这一块有些……本事。”妇人说着还有些不好意思。
“这很好,你报上名字登记一下,我一会考核一下,如果没有人竞争你又通过了我的考核,这个管事就给你当。”曲扇佑笑着说。
“好好好。”妇人连连点头,对自己的技术颇有信心。
这开了一个好头,接着踊跃举手的人就慢慢多了起来。
做好登记,曲扇佑把那几个罢工的管事奴婢安排去做洒扫和倒夜壶刷恭桶之后,就带着众人去了厨房。
热热闹闹又来一次厨艺大赛。
曲扇佑一边考核管事人选,一边品尝美食。院里一众下人也都参与其中,这氛围热闹得跟过年似的。
曲扇佑性子也是随和的,你要是个爽快人她比你还更好说话,这一天下他们三房这边非但没有乱,这曲扇佑还意外收获了不少人心。
重要的是,还把一些祸害清除了,曲扇佑还趁机把几个油水足的岗位进行了调整。这枕头当真是递得非常安逸。
这一天的事,曲扇佑想起来就觉得好笑。
第二天她让于伯准备了一份礼品,她亲自带着东西去六房谢了六婶婶,陶氏。
两人见面难免又是虚礼一套一套的,曲扇佑今天有目的,自然也得耐着性子你来我往的客套着。
“真的是辛苦六婶婶了,我们三房这边的事让您受累了那么些年,我们真是好生感激。”曲扇佑脸上笑意恰到好处。
“侄媳客气。”这陶氏人看起来娇巧玲珑,一张脸白白净净的文静得人畜无害。“公中的账也是算,你们三房的账也是算,一天多花些时间而已。”
呃……
“这可不只是多花点时间的事情呢,看这账本他费心费力还伤神。就我昨天才看了一天,我就觉得我的脑子都不够使啦,尤其是啊……”
曲扇佑说着,深深看了眼对面的陶氏停顿了一会儿,才接着道,“我看到我们三房欠了公中好大一笔钱呢……那一串数字都快把我给吓傻了,所以今天我就还想来问问婶子,这笔钱,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笔钱他们不能去与其他房说,但这记账的人就自然可以问问了。装傻充愣曲扇佑也是得心应手的,毕竟她的脸皮可不薄。
陶氏听到她这么问,脸色明显一僵。她应该是真的没有想到这个曲扇佑会当面问起这笔账的事情。
作为大家闺秀,她们从小到大接受的教育就是含蓄,很多时候尽管都是心知肚明的事,也不会有谁会这么拉得下面子,把它摆到明面上来直接讨论。
半晌,陶氏缓了缓脸色才道,“那账本上每一笔每一项,都记得清清楚楚的,侄媳昨天既然看过账本了,那钱怎么欠的也应该心里有数不是。”
曲扇佑淡淡一笑,“那账本上字面上的意思倒是看懂了,就是那账本数字下的东西,没想明白。”曲扇佑说着拿了茶杯抿了一口,接着到道。
“我过来就想跟婶子学学,按如今府里发放的月利,如何把日子过得账目上一个赤字都没有的?”曲扇佑盯着陶氏的脸继续说着。
“我想着我婆母公爹他们都十几年没在府上生活了,这十几年的吃穿用度他们都没用过府上发的月利,这一年月利钱就供着院里两百来下人的伙食,结果都能欠下公中这么大一笔钱来。”
“我就好奇,婶子你们一家子还四口人呢,按府里的月利,你们一年下来的吃穿用度……这一日三餐不说,就光一年四季一人一个季度八套新衣算下来,这十几年里,难不成你们家的账本就一个赤字也没有吗?”
陶氏脸色有那么一时间冰寒至极,她冷冷的看了曲扇佑半会,突然又笑了起来,“侄媳这账还算对了。我们院里当然也有赤字了,只不过我都是拿我的嫁妆,填了这个空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