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胜近乎咆哮,浑身颤抖的接着说。
“品茗,作画,听雨,焚香,探幽......沉心投入,那是何种滋味。
你们说,一个人身上毫无痛感是什么滋味。”
楚胜怨天怨地,怨过父王母妃,既然他生来带着恨,带着痛苦,那又何必要生下他,让他一个人来承受这一切。
爱而不得......身体这般痛苦,还怎么去爱。
“想必不用本官浪费时间来审问你,你仔细想想,共害过多少女子......”
何羡君看着楚胜说着,楚胜忽然站起来,看着何羡君,语气带着祈求的打断她:“别说了阿羽,你是这个世上唯一与我对饮相谈甚欢的朋友,你......你对我多一些柔情可好?”
“本官.....”何羡君话还未说出口,宇文司康的声音就压过她说:“给你什么柔情,大男人要什么柔情,要给也是给我。”
说完不等两人说什么,拉着何羡君径直走了出去。
楚胜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面无表情的垂眸看着自己的双手。
“好想再与你一同对饮言欢。”
他喃喃自语,神情恍惚。
罢了,这种日子,他也过够了。
不久地牢中的暗卫禀报何羡君,楚胜自尽了。
楚胜自进地牢就有把握一定能逃出去。
可是逃出去又能做什么。
继续痛苦的活着。
或者靠着虚无缥缈的希望苟活吗?
爱而不得,他还没能认真的爱过一个人。
与女之欢,也不曾得到过乐趣,只是为了苟活,若不是为了活着,怎会一次又一次的做着那些令人厌恶的事情,与自己不喜欢的人......
他用藏在臂弯里的细线自尽了。
他死在除夕夜里。
死在暗无天日的地牢中。
结束了痛苦而罪恶的一生。
除夕夜
万家团聚,其乐融融。
花慕寒身为大盛的异姓王,本应有自己的府邸,但念他诚心俯首大盛,可自行择府而居。
花慕寒没有换府邸,还是在自己的宫殿居住。
只是换了个牌匾而已。
花慕寒在海棠树下,屏退左右,独自懒散的席地而坐,背靠着海棠树。
偶有风吹来,夹杂着花瓣枝叶随风而落。
花慕寒仰头看着天空。
明月格外的皎洁。
一墙之隔的外面烟花肆意崔然夺目。
一朵一朵的烟花应接不暇的出落天际。
在黑色背景上划过转瞬即逝的风采。
外面的欢声笑语伴随着除祟的鞭炮声。
人们乐的其中,这场皇宫浩变与他们丝毫无关,他们只关心当下,只是享受劳作一年,家人和乐的时光罢了。
外面到处喧闹着这场人间盛世。
仅一墙之隔。
院内冷清,寂静。
好像不属于这个世界一般。
海棠树下的男子安静的靠树看着这一切。
欢声笑语时时传入耳中。
他看着烟花,喃喃道:“又是一年除夕,好想你。”
“究竟何时才能见到你呢。”
有的人,只能活在别人的记忆中。
而活着的人,比转瞬即逝的烟花寂寞。
何羡君,宇文司康和太子赫连玉珩在南疆与何羡冰何羡云一起过除夕。
大厅内用八面屏风与院隔绝。
何羡君,宇文司康,太子,路长鸣,沈沐朗,何羡冰何羡云围桌而坐。
那两个礼部大人,青竹青梅他们,在院中的大桌一起吃除夕饭。
对此青梅表示不屑,觉得是这两个大人扰了他们,明明是主子,非要跟他们下人挤在一起。
那两个礼部大人表示,最近在南疆太忙,吃饭的时候只想放松一下,跟太子一桌压力属实有些大啊。
欢天喜地的鞭炮声,阵阵在天空炸开的绚烂烟花,无不给这场欢愉增添几分色彩。
正当几人把酒言欢之时,侍卫匆匆赶来,在何羡君耳旁悄悄耳语几句,何羡君看着这漫天的烟花,和桌上的珍馐美味,淡淡开口:“楚胜死了。”
他死了,死在这欢天喜地,全家和乐的时候,死的决绝,不带一丝留恋。
有些人活的出彩,万人瞩目,亦或是备受宠爱一生。
可有的人,生来就碍眼,他是恨与怨的结合,无情无爱了却残生。
楚胜之死,何羡君本以为她会不在意,可是不知为何,心里却没来由的烦闷。
他是西凉的皇子,生来本应雍华耀眼,本该有幸福的一生,本该有至高的权利,爱他的妻......
可是他什么都没有,最终他也没有被爱抚平,无情无爱,爱而不得的诅咒,他还有什么资格去爱别人,有什么资格去一再的留恋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