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个怪人。
绛辰这么想着,还是不由自主的将手放在他鼻子底下,想感受一下这到底是不是个活人,有没有呼吸。
就在绛辰小心翼翼想再把手收回来的时候,她明显的感受到有一道目光注视着她的头顶。
活人干嘛装死。
绛辰也顾不得什么小心翼翼不小心翼翼了,飞速的就将自己的手收回了袖子里面,又装着如无其事的样子向上撇了一眼,就见那刚刚对她不理不睬的高个子整紧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失礼了,将军。”
绛辰还是觉得道一句歉较好,毕竟她方才的行为实在是有些不合适。
“韩杵。”
就在绛辰以为这次自己依旧是对着空气自言自语时,没想到这个高个子木头人竟然开口了说了话,她还以为他随便和别人说话是要违反军纪的。
“韩将军。”绛辰强笑着客气了一句,心里却在不停祈祷这次对话赶紧结束,她是才明白说话还是要和志趣相投的说才有意思。
“不是将军,只是韩杵。”
绛辰脸上的笑容维持不住了,要是此时青笙也在就好了,她那个叽叽喳喳的性子,指定能化解一切尴尬。
她又努力的垫脚看向湖心小亭,姑娘还要说多久啊?要不……她去把青笙换过来?
终于,绛辰瞧见湖心小亭中的两个人站起身来,原地又不知道说了什么,这才一前一后的走上木栈,朝湖边而来。
绛辰长呼一口气,迎上柳山岚,将一直抱着的披风给柳山岚披上:“姑娘,夜里风大。”
柳山岚也没拒绝,就由着绛辰给她系披风。
倒是柳祐笑呵呵看了一眼主仆俩,道:“你这丫头好,心细。”
一旁的韩杵此时倒是不嫌张嘴麻烦:“小的去给侯爷拿披风。”说罢转身就走。
“回来。”柳祐在原地吼道,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又转头对着偷笑的主仆二人解释道:“这小子刚在我身边没多久。”
柳山岚忍着笑点头:“父亲先回去吧,夜里风大。”
柳祐点点头,狠狠瞪了一眼已经折返回来的韩杵,无奈的摇摇头,回了自己书房。
柳山岚看着柳祐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这才对一直站在身边的绛辰道:“我们也走吧。”
回到院里,柳山岚依旧是叫来了青笙:“那先生可找到了?”
青笙点头:“找是找到了,许毅,年二十六,沧州许县人士。”
“但?”柳山岚听出了青笙话里留有的余地。
“他说要再考虑考虑。”青笙为难的挠了挠头。
“罢了。”柳山岚耸了耸肩:“毕竟是来京参加科考的,有着大志向,把人家拘在店里做一个帐房先生实在是大材小用了点。”
“也许……没那么难。”青笙又开口。
柳山岚听出了青笙话语中的希望,问:“什么意思?”
“这许先生着实是没钱了,今日还是我请他吃的面,”青笙伸出三个手指:“连吃了三碗呢,又害怕占我便宜,只点最便宜的阳春面,还是我硬要给他加了咸蛋的。与我分别之前,再三说今天花的这十三文,有钱了一定会还我。”
青笙一摊手:“这不是没钱了,是什么。”
柳山岚却看着青笙讲的井井有条,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忍不住问:“你是要我出这十三文钱,才给我讲这么个故事吧?”
青笙自小就跟着柳山岚,哪里看不懂她眼里的打趣,嗔道:“姑娘,我说正经的呢。许先生他是文人,文人什么好?文人万般都好。但文人就几点不好,入不敷出,花钱无度,柔弱无力,死要面子。我们给他活计,就是给他生路,再怎么满腹经纶,也得吃饱饭能活到科举考试那一天吧,又不是让他做扛大包的活计,只是算算帐,写写字而已。婢子觉得,只要婢子多上门几次,诚恳相邀,许先生终有同意的那一刻。”
柳山岚瞧着青笙那一幅认真的模样,又看见旁边绛辰也是一脸憋笑的表情,便努力拿出个做主子的样子,压下想笑得冲动,只道:“你想做便去做吧。花了多少银钱,倒时候报回来,我给你出。”
青笙雀跃一声,出门去了。
绛辰与柳山岚两个人相顾,终于笑出了声。
门外有小丫头叩门,绛辰去开门,从小丫头手里接过水盆,过来服侍柳山岚洗漱。
柳山岚瞧着,忽然就开口问:“这世上,有什么能万无一失瞒天过海得办法么?”
绛辰一愣,姑娘好好得怎么问这个,但一想到这屋里除了自己也没有别人,便尝试着开口:“大抵是信任吧?”
“信任?”
“信任可不就是,你说是什么,那就是什么了?不会多想,也不会多打听。”绛辰说着自己得见解。
“绛辰你说,二房会信任我么?”
绛辰摇了摇头:“反正婢子是觉得难。”
柳山岚点头:“是了,二房凭什么无缘无故得就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