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女见过五王爷。”

“恭贺王爷喜得荆州封地。”

“自然是恭贺王爷新婚之喜。”

“王爷怎么好好的，要给妾搭个秋千来？”

“恭贺王爷得陛下圣心。”

“王爷……妾这张脸……如不然，将那顾家姑娘抬来做平妻也好……”

“王爷可要听听，这孩子在肚子里闹腾呢……”

“妾信王爷的，王爷定不会是那等通敌卖国之人……”

“妾……拜别王爷……九泉之下……可一定要等着妾啊……”

“什么人？！”

睁眼所视，依旧是寻常的屋顶，充沛的阳光透过窗户撒了进来，依稀所闻还有翠鸟的叫声。

祁暄偏头看去，屋子的门开了半扇，他的小厮潼知站在门口，一只脚踏进了屋子，一只脚还在外面，表情尴尬的瞧着他，不知该进该退。

祁暄翻身坐起，朝着潼知招了招手。

潼知这才一溜烟的跑了过来，半蹲在祁暄身边，神情中满是担忧：“王爷，今日怎么睡的这么浅？可是床不舒服么？”

祁暄偏头瞧了一眼床上的被褥，只觉得头有些发痛。

姑姑向来疼他，知道他不喜欢有莺莺燕燕环绕在身边，总是要到后面来睡懒觉的。这间院子是特意为他而备，床褥一应用的都是他习惯的，不该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许是睡得有些久了，这才使得头有些沉。”

祁暄这么自我安慰着，讲给了潼知听。

潼知应着祁暄回了一声，便伺候自家王爷梳洗更衣。

祁暄任由着潼知摆弄自己，脑海中却是一直在回想方才的梦。

那梦里的女子是谁？怎么每每就要靠近，却觉得她离得更远了，就算是好不容易近在咫尺，却觉得她的样貌被迷雾所笼罩。

那样的场景，分明是自己成了婚之后的事情，总不是母妃日日催他在京中贵女之间选个合自己意的，给催魔怔了吧？

这么想着，祁暄忙晃了晃自己的脑袋，想把这些世俗的想法给抛之脑后。

他这么一动，反而是潼知停下了自己的动作，语气中满是小心翼翼：“王爷，可是小的弄痛你了？”

祁暄不在意的摆摆手：“无妨。”

潼知这才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待全部整装好了之后，祁暄出了院门，

在门口的潼木瞧见，迎上来道：“王爷这就可醒了？不在多睡会儿？”

祁暄摇摇头：“方才做梦做的头痛，不睡了，去前边瞧瞧去。”

“哦。”潼木一脸的恍然大悟，眼中还闪着兴奋的光：“王爷是梦见柳姑娘了。”

“去你的。”祁暄抬脚就往潼木身上踹。

潼木一边躲，一边还嚷嚷：“王爷现在是要去瞧柳姑娘去？”

“你！”祁暄气急，却碍着这毕竟不是自己的五王爷府不好发作，只能将脸上的表情收拾收拾，招手让猴子一样四处躲的潼木来到自己身边。

“诶呦……”

潼木不察，乖乖的靠近了自家王爷，却不料被对方直接揪住耳朵，疼的大叫。

“闭嘴。”祁暄低声威胁。

潼木瞬间噤声。

“你到前面别给本王乱说，听见没有！人家柳姑娘一瞧就是年纪还小，是否及笄都尚未可知。你四处瞎嚷嚷，岂不是坏了人家姑娘名节？”

潼木嘴巴紧闭，十分乖巧的点了点头。

祁暄这才又是一个眼神杀，把手松掉了。

“王爷放心，小的一定不会在前面乱说的。”潼木刚说完这句话，就一个箭步窜出去老远：“只是贤妃娘娘那儿小的还是要如实禀报的……”

“你！”祁暄刚要发作，就见潼木又窜了回来，在他耳边低声道：“不过王爷，你说这柳家的姑娘年纪尚小，莫非是想亲自养大了？那是接来王府养，还是在柳家养大就行？”

还没待祁暄发作，潼木又一溜烟的窜出去，大声道：“王爷你可得给小的一个准话啊，要不然小的怎么回娘娘啊。”

“我去你的准话……”祁暄终究是顾不得什么场合不场合的了，提步就要追着潼木打。

可还没跑几步，他就瞧见潼木乖巧的站在路边，完全没有方才嚣张的不将他这主子放在眼里的样子。

“好你个潼木……”祁暄抬手就要往潼木身上打，就听身后有脆生生的一句见礼：“见过五王爷。”

祁暄抬起的手最终没有落在潼木身上，反而是就那么滑稽的停在了半空中。他用眼神质问潼木自己身后的这人是谁，却始终没有得到回应。

潼木此刻乖巧本分，就好似刚才那个如同猴子一样窜来窜去的人根本就不是他一样。

一种不祥的预感在祁暄的心里慢慢滋生，偷偷发芽。

果然，猝不及防的，祁暄背后响起了另一道声音：“暄儿？”

要说刚才的声音陌生，这回的声音他可是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