岚站好后,又躬身抱拳:“本王思来想去,昨日晚上那么对姑娘,实属荒唐,还是请姑娘原谅。”
柳山岚轻声道:“王爷真的无需挂怀。昨日……臣女失仪,并不因为王爷。”
“哦?”祁暄抬起头。
“不过是念及故人罢了。”
祁暄将拱着的手收回。
柳山岚坐到一旁太师椅上:“以前也有人这么形容臣女,说臣女就像只兔子一样。”
祁暄的背挺直,走到主座坐下,脸色不甚好看。
只是柳山岚就盯着自己脚前的一亩三分地,再没有看过祁暄一眼。
“故人……”祁暄没意思的哼了一声:“原来柳姑娘是真的有青梅竹马倾心。”
“说不上青梅竹马,也就是这般年纪相识的。”
祁暄的脸色更加难看,最终只说了一句:“那柳姑娘婚期定在几何?本王也好送上一份厚礼。”
这话中的阴阳怪气引得柳山岚侧目,最终才道:“没有什么婚期,他……已经故去了。”
祁暄顿时对自己方才幼稚的行为产生了十二分的懊悔,不得不赔着笑道:“本王失言了。”
柳山岚没再讲话。
两人就这么在正厅静静的坐着。
“王爷可要在这里用膳?”
良久,柳山岚道。
“不了,不了。”祁暄连连摇头,柳山岚面上的送客之意太过明显,他要是再看不出来,只怕是奕京第一傻子了。
柳山岚果然没有客气,直接就吩咐了绛辰送客。
柳莘走进正堂时,里面就只剩一个自己妹妹,在盯着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地上的余晖发呆。
“五王爷呢?”
“走了。”柳山岚答的简单。
柳莘不明所以,只粗略的点了点头。
他是真的想知道簪花会上发生了什么,二房的姑娘早早回府,自家妹妹又从昨天开始就是一副心不在焉的状态。唯一一个看起来没有受什么影响的柳楚楚,却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
今天好不容易来了个同在簪花会的五王爷祁暄,也是嘴比河边的蚌壳还要紧。
柳莘皱了皱眉,叫人传了午膳。
一顿饭的时间,柳莘食不知味,只顾着看自己妹妹的脸色。
柳山岚反倒是什么都没有感到的样子,就一口一口的往自己嘴里塞饭。
就在这一顿午膳就要结尾的时候,正厅跑进一个小丫头,附着绛辰的耳边说了几句什么。
绛辰随后就走到前面去:“姑娘,后面闹起来了。”
柳莘就见到自己妹妹重重地吐了一口气,将手中的筷子重重往桌上一拍:“哪儿闹起来了?”
“二姑娘和贺姨娘,在高鹤堂。”
贺姨娘是二姑娘柳茹茹的生母,原是二老爷柳裘的通房丫头。
“祖母怎么说?”
“老夫人一开始是不管的,后来闹到老夫人饭都吃不了了,这才开始听那母女哭诉。”
这话说的也是,贺姨娘本就是老夫人身边的贴身丫头,和老夫人毕竟是有几分感情在的。
柳山岚看起来有几分头疼的样子,使劲的按了按太阳穴,又问:“现在呢?”
“现在叫您去呢。”
柳山岚听闻,冷笑着对一直看着主仆俩对话的柳莘道:“瞧见没,这个忠勇侯府,是人人都可以攀咬你妹妹一口。”
柳莘一听,马上也放下筷子道:“你只管去,万事有哥哥顶着。”
柳山岚已经站起了身,轻轻拍了拍柳莘的肩膀,笑道:“放心,他攀咬,得有那个本事才行。”
去高鹤堂的一路上,柳山岚又让绛辰将今日所发生之事顺顺当当地讲了一遍,心中有了计较。
高鹤堂花厅里,饭桌上还摆着午膳,只是老夫人王氏并不坐在饭桌旁,只坐在一旁的交椅之上。
厅下跪着柳茹茹和贺姨娘。
柳山岚瞧着,先是面对王氏盈盈一拜:“祖母安康,近日没有前来请安,祖母身子可还好?”
王氏点点头,面上看起来并没有什么怒气,有的只是疲乏。
柳山岚走到王氏身边的另一把交椅上坐下:“祖母若是哪里不好了,可万不要藏着掖着,早日报与温姨,给祖母请大夫来才好。”
王氏没有回应。
一直跪着的贺姨娘,厉声吼道:“长辈不赐座就坐,大姑娘好大的威风,怪不得……”
“放肆!”站在柳山岚身后的绛辰吼道:“许你说话了么?”
“我是……”贺姨娘马上就要吼起来,却又被绛辰用话堵回去:
“大姑娘是主子。你是什么身份,敢对主子的行为指指点点?!老夫人都没有说话,你吠些什么?!”
“老夫人……”贺姨娘马上就向另一边寻求依靠。
王氏依旧是颇为疲惫的摆了摆手,不接贺姨娘的话茬。
“听说,贺姨娘要找我的麻烦啊?”